“是,父亲。”方浩铭悻悻,经齐云丝一事,他也已经看明白了,自己虽然身为世子,却未必能够毫无忌惮。
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侯府老夫人见儿子这乖巧懂事的模样,不觉欣慰,反倒觉得他是害怕钟国侯,心觉委屈,不禁没好气道:“你行了,那事都过去多久了?吃一堑长一智,铭儿已经明白事理了,你干什么粗声粗气的支使他?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你就惯着他吧,”钟国侯瞪她一眼,“要不是你惯得他,他能闯下那等祸事?”
这话侯府老夫人就很烦了,“你总说这句话!合着这儿子只我教养你不曾教过?如今闯了祸,你不怪那贱人祸害我儿,反来怪我?!”
侯府老夫人也是个暴脾气,钟国侯不想跟她在小辈面前争执,胡乱地挥挥手,“他若是行得直坐得正,便是妲己再世也蛊惑不了他!行了,别说这事了,说说那薛若男。”
侯府老夫人冷笑,“我知道,不就是让咱们铭儿捧着那女子嘛,兵部尚书不过是个二品官,比咱们家还低一级呢!”
“你懂个屁!”钟国侯“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你倒是想找个一品的,可你也不看看,那一品的圈子里哪个不知道齐家?你以为咱们去找人家就能看得上?”
侯府老夫人吓了一跳,心中也开始打鼓,“那万一呢?!”
钟国侯气笑了,“万一?赌这个万一要是再不中,咱们养的这蠢物便是两相不中,你真以为还有第三次?”
侯府老夫人脸色难看,却到底没再说了。
方浩铭神色也不好看,心想怎么就断定会两相不中了,一品的就是个二手货也比二品好吧?如今送个二品来还要他捧着,真是憋屈。
气氛紧绷许久,侯府老夫人叹了口气,“铭儿,你爹说得有道理,这次你就听你爹的吧。”她顿了顿,又道:“你那贱妇我就不说了,她爱怎么就怎么,可薛若男这姑娘你可不能再错过了。”
“这女子听说性格有些娇蛮,但却也是个美人,”钟国候知道自家儿子的秉性,冷冷道,“别以为人家是二品就怠慢人家,人家京中的二品,比你爹这个外放第一品还要得圣心!别当了那井底之蛙,让人笑话!”
说完,钟国侯竟是懒得再看他一眼,径自离开了。
侯府老夫人站了起来,伸手在方浩铭的肩上按了按,随后,也杵着拐杖离开。
方浩铭一个人怔怔地站了片刻,也觉得无趣,摇摇头,嘟囔了一句“麻烦”,也走了。
行至内院,远远的,见几个眉眼含笑的丫头凑在一起说笑,画面美好养眼,不禁停步多看了两眼。
这便听到其中一人道:“你说那歌儿是怎么唱的来着?且唱来我们听听。”
“我唱的不好,”一个丫鬟道,“你们得去天桥底下听,还伴着说书呢,说得可精彩了,什么‘女英雄、胭脂侠’,可卖座了呢。”
“那是当然了,平日咱们听说书只说那些传说中的,哪里见过眼前的?”一人又叹,“那林二小姐能够临危不乱救了山庄一群人,不说后面智擒贼寇,便是这一点,也就值得人记住了!”
原来林锦墨救人之后并不曾擒人出现,但因林翟天想瞒住剑二出现一事,便对外说是官兵抓住的,而官兵又传说是陈家小舅舅报的官,可陈家小舅舅又说是林锦墨的计划……
这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林锦墨智擒贼寇,倒同事实贴合了几分。
只是事实是林锦墨亲自动手,传言是林锦墨及时与其父亲里应外合而已。
方浩铭只听到这里,脸色就是一沉,大吼一声,“都闲着没事干了是吧?”
几个丫头吓得笑容顿消,忙不迭沿着廊下跑了。
方浩铭哼哼两声,又觉得心里火大,索性调头去寻了林清秋,将这些话说给她听。
果不其然,林清秋又气得险些从床上蹦起来……
“什么女英雄胭脂侠!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