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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又没事。”她拉了被子蒙头盖住自己。
越是这样别扭,他越觉得不对劲,将被子一把掀开,伸手就要将人抱起。
顾娴一把拽住他的手,拉近,再一个翻身,就跨坐在他身上,有些烦躁道,“我都说了不要去医院……”说着,目光交汇,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狂放,垂眸看着那人,蹭地跳到另一边,心跳更加快了。
顾娴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躺在墙上,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开口,“我们还是离婚吧!”
周围气压骤然低沉起来,她扭头去看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不想对你太差,心里过意不去,可对你好又做不到,放不下过去的事。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听到她说离婚,他呼吸一滞,如果不是她后面的话,他都快要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原来她也开始不忍,那么是不是只要他再努力点,或许就可以走出僵局了。
“顾娴,和你结婚我从来没打算过要离婚,前世是,这世也是。”他说。
“我一直想不透前世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听我爸的娶我?”或许是破釜沉舟,她终于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顾叔让我娶你,我心里并没有抵触,也许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之前,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明白得太晚,想要挽回,已是曲终人散。
他凑近她,距离不过咫尺,两人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你看我们都有了前世的记忆,我亏欠了你那么多,这一世就是来照顾你补偿你爱护你的,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不要离婚。”
顾娴咬了咬唇,犹豫着没有回答,反而问,“我爸爸前世过世你在做什么?”
“顾叔交代我照顾好你,不要让你……受委屈。”前世的他性情冷漠,两人之间有太多隔阂,这一世她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她。只是他还是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想着心里越发怜惜。
“宋乔说,你们在一起把爸爸气死了,现在想想有多可笑,我竟然信了。”顾娴不怀疑他的话,呵呵干笑着,苍白无力,因为这些天她已经想了很多,也想清了很多事情,“我为什么不信你,在那段婚姻我一度自卑,”她说着,目光幽幽,没有聚焦,陈少儒陷入怔忪,“你看,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信任,这样又怎么适合在一起。”顾娴自嘲地笑着,她不信他,以为爸爸是被他们害死的,想方设法要离婚。他也不信她。在被骗过多次后,挂断了她求救的电话。
“人生还有那么长,我们一直要在怀疑的泥沼中不断被倾轧,想想就觉得艰难。”
陈少儒知道他们之前的问题始于冷漠与信任,可这一世他从未不信她,无论对错,“那我们就学着信任,无论做什么都信任彼此。”
“我没有办法信任你。”在需要的时候,毕竟他亲手把她最后的信任打破,即便不是故意。
话落,就被那人圈入怀中,耳边是他有序的心跳声,接着头顶飘来他的话,在发间绽放,“那我们一起学着信任。”
发顶轻飘飘的吻,犹如烙印,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似乎潜藏着稳重与真挚。
可以信任他吗?顾娴在心里问自己,得到的回答却是未知。
☆、第三十四章
大三下学期,顾娴每天不是很忙,课不多,又不愁工作,不用考研,她开始慢慢接手顾氏的一些业务。顾氏的发家其实是一个小小的面包店,妈妈负责做面包,爸爸负责卖面包,后来越做越好,越开越大,也就成了顾氏。
要真让公司董事信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得学会制作面包,而且口感要好。所以顾娴选修了一门营养学,每天会到厨房捣鼓一阵,陈少儒适时提出建议,越做越不错。
这天寒潮突然来袭,一向身体不错的顾娴生病了,病来如山倒,第一次没有拒绝陈少儒的照顾。或许是生病脆弱,又或许是如果没有他,她只有一个人,竟然觉得和他在一起也不错。
顾娴发现自己对他爱不起也恨不起,却渐渐依赖他了。有时她找不到东西,他会找给自己;她偶尔落寞,他会抱着她无声安慰,就仿佛心有灵犀。在他那里,她越来越活得像个孩子,不经世事,他就像他所说的,不勉强她,只会好好照顾她。
有时忍不住反思,他到底欠了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没欠,婚姻里他冷漠是因为被逼着跟她结婚,死亡,也是因为她误入圈套,那时即便他赶来也来不及了。至于那个电话,源于太多的误会,她确实当过多次放羊的孩子,他不信也正常。
……
陈少儒还是一如既往,早起做早餐,送妻子去学校,上班,早早下半接妻子,做晚饭,吃完饭看看文件,抱着她一起入眠,每一天重复着一个模式,却没有半点无聊或者乏味。跟她在一起时,他的心是充盈的,不必害怕长夜漫漫只能在梦中窥见她的身影,六年时光,她成了他最渴求的梦,也不用害怕未来会有一个人拥她入怀,做他想做的事。
能这么平静多好,他很珍惜,回顾记忆里那些冷漠,就把所有的温情与柔和都捧到她面前;少言寡语惜字如金,就跟她说话,什么都说,不论她想不想知道;以前觉得爱行胜于言,可如今脸皮已经堪比城墙,早起晚睡前不吝啬说爱她……
顾娴不爱与人打交代,以前学校里还有一个朋友华凉,现在同一个班,却要做到避而不见。一直独来独往,身后不乏议论。
羡慕的说她,天生运气好,出生顾家,前有华凉,后有陈少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