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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饺子是拼盘,有好几种馅儿的,是个荤素混合的大拼盘,夹到哪种那得看缘分。
第二只就夹到了和她有缘的虾仁玉米粒馅儿饺子。
这个季节的虾子特别难得,冬雪花了好大价钱才买到的,回来就被剥开塞进了饺子皮里,另有奶黄香甜的玉米粒,翠绿绵香的豌豆粒做点缀,围绕在晶莹剔透的虾仁旁,别提这饺子有多鲜甜美味了。
冬雪匆匆吃了一盘饺子,就开始在一旁忙活,脸上的神情很是兴奋,因为软榻上堆了一堆绫罗绸缎和首饰珠宝。
“小姐,宁王妃赏的东西也太多了,我这记档都要记好半天。”
江柠歌把一只香菇肉馅儿的饺子蘸了醋,吞进口中,笑道:“瞧你抱怨的,这记不完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被戳穿的冬雪嘿嘿直笑,她不知道江柠歌在酒楼的收入,只当是成了个暴发户,直念叨“这回去宁王府可没有白去”。
这些贵重物件有一半是宁王妃赏赐的,是江柠歌和沈逸赢得投壶比试的最终胜利后,宁王妃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大手一挥豪放地赏了这许多。
原本投壶比试并没有设彩头,谁也没想到这场比试越来越精彩,到最后直接全场欢呼,宁王妃作为东道主不赏些彩头还真说不过去,赏了才应景,毕竟胜利者之一还有她儿子,从心底来说她也是真心想赏赐。
宁王府家底丰厚,给沈逸赏了些文房四宝和文玩古董,给江柠歌的就是些名贵绸缎布匹、玉佩首饰。
那布匹都是名贵料子,花纹也是京城时兴的样式,宁王妃一拿出来,在场的小姐们眼睛都亮了,她们可能只有一两身衣裳,而江柠歌足足有好几匹布料!够做十来套成衣了!
还有那些珠宝首饰,也都是上上佳品,价值不菲,一众夫人小姐可羡慕坏江柠歌了。
潘氏和江清梨脸色赛锅底,毕竟这些好首饰连她们都没有,江柠歌一个没见识过好东西的乡野丫头凭什么配拥有?
江柠歌又蘸红油吃掉一只羊肉馅儿饺子,说道:“宁王世子身子孱弱,一向被人诟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回却在投壶比试上赢了沈卯,宁王妃心里得多开心,因此赏赐丰厚了些。”
冬雪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知道有了这些好东西,再加上先前老爷让库房给的冬衣,小姐的衣裳首饰再也不用发愁了。
软榻上还有好些好东西,是江柠歌从宁王府回来后,江延庭和夏氏差人送来的。
筵席上去的人非富即贵,宁王妃谁都没赏,就赏了江柠歌和亲儿子,单凭这一点殊荣,就足以让江延庭和夏氏额外关照,江延庭混迹官场,夏氏洞察人心,这两位最是会来事。
江柠歌吃了个八分饱,搁下筷子,端起饺子汤饮了一阵,温热的饺子汤下肚十分舒坦,肠胃都熨帖了不少。
“从宁王府不是折回来好多梅花么?你选些嫩花苞,洗净,留着我做梅花酱和暗香汤,已经盛开的就找瓷瓶插起来,搁在屋里瞧着也好看。”
冬雪脆生生地应了声,她们这趟去宁王府真是又吃又拿,连宁王世子的梅花都折了不少,反正是世子答应的。
醉苏堤其乐融融,桃姝院却截然相反。
江清梨受了一肚子气回来,晚膳也不吃了,早早上床睡觉。
刚钻进被窝,烛火还没熄,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就是潘氏的大嗓门:“清梨,你睡了没有?快开门!”
夜深人静之时,这一嗓子嚎的隔壁夫人养的狗都吠起来,江清梨烦死了,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脸上堆满不耐烦。
等夏蝉把门打开,请了潘氏进来,江清梨已经把不耐烦的神色掩藏得严严实实,换上一副乖巧的皮囊,睡眼惺忪地问:“母亲,怎么这么晚过来?”
潘氏一屁股坐在上座,拉着脸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得罪宁王妃不说,投壶时还不选沈逸,转身选了裕王世子,你是想把宁王妃得罪透吗?不想要日后的荣华富贵了?还有啊,往常在这类筵席上你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吗?怎么今日反倒不如江柠歌了?回来时在马车上我没问你,是给你留面子,现在你好好给我说道说道……”
喋喋说了一大堆,江清梨头都大了,被质问裕王世子的事情时,她心里“咯噔”一声,果然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她原本想着等和沈卯八字有一撇了再和潘氏说,可现在追问起来了,不得不先交代。
“母亲,你要相信清梨,清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咱们母女俩好。”她搬只圆凳顺从地坐在潘氏腿边,“沈逸什么身子骨您也看到了,宁王府虽地位超然,可世子却是活不了几年,女儿嫁过去左不过白白等着做寡妇,且论起来,宁王远没有裕王地位高……”
这倒是人尽皆知的事,宁王和裕王的地位,别说江延庭,就连深闺妇人的潘氏都知道,可江家的女儿能嫁进宁王府已经是烧高香了,还敢奢望裕王府?
江清梨见潘氏不说话,继续道:“裕王世子沈卯对女儿青眼有加,倘若我能嫁进裕王府,母亲还愁没有福可享?还担心处处被夏姨娘压一头?更加不用怕二妹妹会嫁的比我好啊。”
提起夏氏和江柠歌这俩不省心的死对头,潘氏这才缓过劲来:“清梨啊,你终于知道为自己打算了,也知道为母亲打算了,江柠歌这辈子不可能嫁的比你好,可裕王府的地位比咱家高得多,那沈卯他……将来会娶你吗?”
“会的。”江清梨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张口给了个肯定的答案,“母亲您想想,京城中还有比我更知书达礼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