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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梨在一旁娇滴滴开口:“父亲母亲,女儿也觉得今日鲍鱼海参都小的可怜,燕窝也稀碎了很多,是不是韩管事看守不利啊?”
这话听着是在指责韩管事为江柠歌洗清冤屈,可话中却在暗指后厨的名贵食材确实丢了不少,而这些食材都是谁偷的……那就不好说了。
潘氏哼一声:“韩管事看守是不利,可盗窃之人更可恶,要抓住给予教训!”
江延庭刚下朝回来,正想补觉,就被家宅的事搅和得烦躁不堪,他知道这几日江柠歌都在后厨做饭吃饭,偏偏就在这几日食材被偷,怕不是太过巧合。
于是沉声道:“柠歌,这几日你不许再去后厨。”
江柠歌问:“前院不让来,后厨也不让去,敢问让我去哪吃饭。”
江延庭没多少耐心:“爱去哪去哪,总之别再惹出事端。”
江清梨和潘氏嘴角微扬,就是要等江延庭缺觉心情烦躁时来处理这件事最好。
江柠歌沉默不语,原来父亲前几日维护她,全然是因为那两碟点心让他得到了皇上的夸奖,攒的那点子好意耗尽了,就不再管她会不会被饿死。
江景墨隔着院门往里瞧,方才江柠歌一被带到前院,他就按照约定赶紧偷摸跟来了,眼睛盯紧韩管事,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到我出场。”
等韩管事从要正堂退出来时,他瞅准时机,飞一般冲了出去,和韩管事撞了个正着,他这力道大的吓人,把韩管事撞了个大马趴。
叮铃咣啷——燕窝、鲍鱼,还有几只乌黑的海参,全都从韩管事怀中翻滚出来,掉了满地。
江柠歌淡淡道:“韩管事监守自盗,合该打一顿赶出府去,后厨的管事可以换人了。”
第9章
江延庭脸都黑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再清楚不过了,偷盗名贵食材的根本不是江柠歌,而是这韩管事。
而且他还恶人先告状,企图嫁祸给江柠歌。
江清梨和潘氏也反应过来,显然没料到事情来了个大反转,尤其是后者,韩管事是她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如今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是明晃晃打她脸吗?
潘氏又气又窘,转而指着江景墨道:“你慌慌张张的,是要做什么?!父亲和嫡母面前也敢放肆!”
她口口声声自称嫡母,言行上却没半点嫡母的样子,很难让人信服。
江景墨自然不服,也不搭理她,这个自私自利的嫡母,早就看她不爽一百遍了。
江延庭也问:“墨儿,你匆匆忙忙跑来做什么?”
江景墨揉揉被撞疼的胳膊,答:“父亲,我正是来状告韩管事的,今日早起我去后厨找吃的,看到韩管事偷拿燕窝和鲍鱼,然后从小门溜出去了。”
江延庭脸色乌云密布,若说刚才江柠歌指控韩管事,还有“反咬一口”的嫌疑,江景墨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急吼吼地跑来说要状告韩管事偷食材,这就有几分可信了。
韩管事在江延庭的注视下腿都软了,当即跪在地上:“老爷饶命,我头一次这么干,往后再也不敢了!求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老奴这回吧!”
他竟然说自己是头一次偷盗,挺会避重就轻给自己“减刑”。
江柠歌稍微一示意,江景墨会意:“他说谎!我一连好几日晚上撞见他在水缸里捞鲍鱼,怎么可是是首犯?”
江延庭又用质疑的目光看向韩管事,韩管事这回无从狡辩,干脆一个劲儿地喊冤。
原本韩管事和江柠歌之争,此刻变成了韩管事和江景墨的矛盾,江清梨眼瞅江柠歌快要从麻烦中摘出来了,怎么可能就此打住。
于是又摆出单纯无知的模样:“咦?二兄长怎么频频夜晚出入后厨?是没吃饱晚膳吗?”
江景墨都是更晚去后厨,韩管事没见过,所以江清梨和潘氏不知道他和江柠歌一起吃出来的交情,都以为事情撞巧了,谁都没想到纨绔二少爷是来帮江柠歌的。
故而江清梨故意那样说,倘若因为指控韩管事致使江景墨偷吃的事情暴露而挨罚,那他肯定不乐意,更不会为江柠歌甘愿受罚,说不定为了自保会到此为止,不再指控韩管事,那偷盗食材的嫌疑还得轮到江柠歌头上。
这大小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谁知江景墨那边却说:“我晚上的确去后厨偷吃了,有违父亲的责罚,可我也不能为了自己隐瞒韩管事偷盗的事实啊,江府可容不下人品不端的人。”
他一纨绔子弟,平时干的离大谱的事也不少,突然义正言辞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显得尤其违和滑稽,把江柠歌逗得嘴角微微弯了弯。
却把江延庭感动得一脸感慨,以为这个儿子终于学点人样了,殊不知江景墨只是为了一口“嗟来之食”,才被迫同意的江柠歌的主意。
适时,江柠歌又来了一记重击:“我也可以作证,这几日在后厨做饭时,也见过韩管事偷盗食材,不止一次,所以我方才才说让父亲好好查查他。”
儿子女儿都这样说,听完江延庭心里已经有分辨了,沉声问韩管事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韩管事自知事情败露,偷盗的事再也瞒不住,忙伏下身去:“我知道错了,求老爷饶了我这回吧,夫人,您救救我啊!”
他不喊还好,一喊立刻让江延庭想起来这韩管事就是潘氏一手提拔的,当初信誓旦旦说韩管事是个信得过的人,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潘氏撞上江延庭谴责的眼神,心中立刻一紧,当即决定弃卒保帅:“你这刁奴,当初花言巧语蒙骗于我,如今还想让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