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南王逃回西南,自立为帝,但终究不过是强弩之末,假以时日必分崩瓦解,而那王凡全也已被斩首,左良大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属下还有一事相求。”左言拱手行礼道。
“但说无妨。”
“若有朝一日,真与西南开战,左言请赴战场。”素来理智平稳的少年也带了些血气方刚。
“准。”
左言接着道:“谢过殿下。那殿下还请早歇休息,明日交接事务想来又是一番嗟磨。”
摇光皱皱眉:“此话怎讲?”
那些人看起来倒都似好相与的。
左言笑着摇摇头:“都是些老狐狸,这也就罢了,那越州驻军指挥使却当真是个难缠的,明日殿下便知道了。”
越州驻军指挥使,杨沥,倒真是个难缠的。
原因无他,看不起女人而已,觉着兵符交到她一个女人手上,牝鸡司晨,大楚将亡。
摇光坐在兵马司的前厅里,喝着茶,气得发笑。
这人昨日不来迎接自己不打紧,今日更是干脆见都不见自己,不见自己也就罢了,毕竟他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糙汉子大老粗,她也没什么想见的。
但是不见归不见,越州三万驻军的兵符你倒是交出来呀。
兵马司参知瞧着长公主殿下一脸瘆人的冷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道:“我们大人他近日感染风寒,身子严重不舒适,病入膏肓,卧病在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不能处理事务,也怕传染给殿下,是以才缺席的。还望殿下多多体谅,待我们大人好了,一定第一时间带着兵符印章到长公主府上请罪。”
“哼。”摇光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下,“杨指挥使既然已经病到这般地步了,那本宫回头便上奏陛下,让他好好备下身后赏赐,犒慰杨指挥使这一生劳苦功高。届时本宫自当领着阖府上下哭灵三日。”
兵马司参知冷汗涟涟,自家指挥使这么几十年了都是这个和认死理的倔牛脾气,如今又来了这么个不好惹的长公主,怕是他们这些小官小卒也没几天安生日子过了。
还欲再吹捧解释几句,摇光却摔下茶杯径直离去了,扔下一句:“你回头转告杨沥,我给他半个月时间,半个月时间想明白了,前来请罪,我既往不咎,半个月后如果还是这般目无尊上的样子,那就不要怪本宫让他不得安生!”
如果不是看在杨沥虽然瞧不起女人渣了点,脾气倔了点,除此之外还算个忠臣猛将,她早就安个“私用兵符,图谋不轨”的罪名一怒之下取了他的脑袋了。
所幸除了这头倔驴,其他一应事务倒还顺利。
左言接手诸项事宜后便熟门熟路地安排下去了,加之苏珩暗中辅佐,一切顺顺当当。
摇光乐得当个甩手掌柜,每日里除了让人盯着杨沥,就是磕着瓜子儿准备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