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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州在B市那条闻名遐迩的酒吧街上找到了颜砚指路的那家,兴许是对方提前打了招呼,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甚至已经有服务生在电梯口等候许久,听他报了大名后,引着他径直通往包厢。
进去第一眼李济州就看到了茶几上横七竖八的酒瓶,来了两个深呼吸,颜砚在沙发旁朝他招手,很快一愣,乐道:“原来就是你啊。”
李济州也认出了这位就是上回在私房菜馆碰见的那个,确定是黄净之的朋友无疑,再看偌大的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稍稍放下心,走过去扫了眼满桌的酒瓶子,问:“他喝了多少?”
“没多少。”颜砚道:“队长酒量不行,两三瓶啤的就倒了。”
“其余都是你喝的?”
“哪儿能啊,我又不是牛,几个练习生小孩喝的,队长心情不好么,我带点人过来热闹热闹。”
李济州刚刚降下的血压蹭得又上来了,冷冷瞪了颜砚一眼,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拉开黄净之盖在眼睛上的胳膊,靠近了问他:“难不难受,我现在带你回家?”
黄净之闭着眼睛摇头,也不知有没有听出他的声音,很倔地说:“不想回。”
“好,不回。”李济州毫无原则道:“那你也不能这样睡,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他声音既是刻意放轻,也带着有气无力的沙哑,包厢暖气打得很足,黄净之喝了酒更觉得燥,李济州滚烫的掌心贴着手腕处的皮肤,被他难受得挥开了。
若是以往,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自是不在话下,可此刻他烧得头脑昏沉四肢酸痛,怕稍不留神再把人给摔了,于是朝颜砚挥了下手。
颜砚现如今也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金牌编导业内大拿,素来都只有他对人呼风唤雨的份儿,被李济州招呼小弟一样地使唤,人都愣了。
那边李济州不耐拧眉:“过来帮个忙,我的车就在门口停着,帮我一起扶他出去。”
颜砚双腿跟不听使唤一样起身走了过去。
黄净之很少喝醉,因为都是浅尝辄止,当艺人那会儿就自律得可怕,不过更取决于他从小养成的家教,君子律己又慎独,不允许自己在任何场合出现任何逾规的行为。
所以一旦喝醉,仿佛骨子里被压抑的本性暴露出来,变得好不讲道理又难以沟通。
“……我不回家,别碰我……”
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挥舞着双臂好几次都差点好险抡到李济州脸上,最后被他找准时机擒住手腕摁在头顶,黄净之不悦地蹙起眉,睫毛颤抖几下睁开迷离醉眼,与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四目相对。
但还是说,“我不想回家。”只是声音里平白多了几分委屈。
“不回家。”李济州柔声道:“去我那儿。”
一旁的颜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