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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何,徐升再说乔宁不好,说她放下身段卖文具,成了江德身份低下的商贾,说她在书院门口开了店,整日和书生们混在一起,没有一点女子的德行……可他却觉得这样的乔宁更加有魅力,比以前那个没头没脑的花瓶美人不知道好了几百倍。
这样日复一日下来,徐延对乔宁更加心向神往,恨不得立刻跑到江德去,把那水灵的小娘子抓到身边当小妾。
又听徐升说乔宁不日就会来京城,来还和徐家的债,他便整日期待着乔宁到来的时刻。
此刻听到有人找他,拔腿就往前院去,沈大小姐原本还以为徐延有鬼,后来只得找她相公的人是堂弟,便也不去理睬。
谁知这次来找徐延的不是徐升,却是乔淑,徐延辨认半天,才回忆起在徐升的别院里见过这女子。
“你是乔淑?阿升从江德带回来的妾?”徐延发问。
乔淑皱了皱眉,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可又能怎么办呢?她现在连妾都不是,身份不清不楚。
“徐延公子,我来找你是告诉你一件事,乔宁来京城了。”
徐延瞬间来了兴趣,也不纠结乔淑的身份了,张口就问在哪里。
“应该快进城了。”
徐延抬脚就往南城门去,乔淑冷笑一声,跟上徐延的脚步。
自己的亲堂妹来京城,这姑娘感受到的不是一个人在京城孤苦无依突然来了亲人的温暖,而是担心如今的处境会让乔宁看笑话,先是怂恿徐升去找乔宁的麻烦,徐升在江德领教了乔宁的厉害,根本不敢再惹,无奈之下,她又来找徐延。
沈逸刚卸了妆,就听丫鬟来报,说来找徐延的是个姑娘,虽说穿着不咋地,可样貌足够漂亮。
沈逸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头发松松垮垮一挽,也跟着出了门。
南城门。
乔宁一行人到达京城南城门时刚好是正午,这几日各地来京会试的人不少,侍卫盘查认真,城门口排起了长队。
他们倒并未着急排队,城门外不远处有片林子,林下倒很凉爽,路边还有卖西瓜的瓜农,特别适合远道而来适当歇脚。
尤其沈老儿,大热天的瞧见西瓜都走不动路了。
乔宁抿嘴一笑,叫停了马车。
四辆马车上鱼贯下来七八个人,沈老儿、商屿、赵冬、陶崇,还有几个从江德一起来的举人。
问好西瓜的价格,乔宁便要付钱,陶崇推说不用,他如今逐渐接管陶家的产业,手里开始有几个闲钱,再也不是买不起自动削笔刀的“穷人”了。
正当两个人争论谁付瓜钱时,商屿已经把碎银放在瓜农的手上,卖瓜那老伯开开心心地给客人切瓜,还搬出一只木墩让他们坐下歇歇脚。
沈老儿“嘿嘿”直笑,这种小辈抢着付钱给他买瓜吃的感觉就一个字:爽!
风凉凉的树下,几人开心吃着清甜多汁的西瓜,讨论这京城的宏大和庄严,就在这和谐的时刻,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徐延似笑非笑朝这边走来,在他看来,沈老儿和商屿这群人全是江德的乡巴佬,不必放在眼里,满心满眼都是乔宁那清丽的身姿。
她黑了些,眼睛也小了些,不过徐延一眼就看出那是故意伪装,因为鬓角处的薄汗化掉了一些黑粉,露出些真实白嫩的皮肤。
虽然化了丑妆,可乔宁整个人比起以前更加灵动,正言笑晏晏地跟身边的人说话,像初秋的微风,清澈动人。
他走到乔宁面前时乔宁也看到了来者,笑容逐渐收敛,当初京城乔家跌落谷底,徐延落井下石,对他们一家三口百般羞辱,不惜上门退婚,当众要求刚被抄家的乔青坤退还礼金。
乔宁的目光变得冷峻,周围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审视着来者,沈老儿和商屿大略知情,猜到这个人可能就是乔宁在京城的仇人徐延,两人极有默契地站起身,上前挡在前面乔宁面前。
没等徐延说出“别来无恙”的寒暄,沈老儿先发制人,言语不善地质问:“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徐延压根看不上江德的乡巴佬,不理睬沈老儿,只对乔宁道:“宁儿,好久不见,你来赴跟我的约定了?”
乔宁心生厌恶,一年不见,徐延还是这么令人生厌。
“约定的还债期限还有一个月,徐延,徐家是缺钱缺疯了么?提前跑到城门外来要钱。”商屿轻声慢语地极尽讽刺。
徐延脸色果然不好看,不过他不是徐升那种没脑子的,只是看了商屿一眼,傲慢道:“我与宁儿以前可是有婚约在身,如今又有约定,你是何人?管我们的闲事。”
赵冬等人不知道乔宁的往事,尚未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只是这来者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既然沈老儿和商屿防备,那他们也不由分说挡在乔宁面前。
徐延见面前这阵仗,寡不敌众,十分能屈能伸地把说话态度放尊重:“别误会,我跟乔宁没有仇,这大热天的,城门又排起了长队,我可以带宁儿和你们先进去,免受暑热侵袭。”
一群乡巴佬,怎么能跟京城贵公子比权势?虽说面前这人看起来玉树临风、气度不凡,那老者也仙风道骨、逍遥洒脱,可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无权无势还想在乔宁面前出风头?
乔宁起身道:“徐公子好大的权利,我们在这林荫下歇脚,歇完自会进城。”
徐延轻蔑一笑,指着城门口那些人:“你们瞧瞧那些队跟长龙似的,这几日盘查严,他们都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们这么等得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