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儿乍一听到动静,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手脚并用稳住场面,才好整以暇道:“感情淡喽!”
乔宁知道这老伯拿乔儿,跟个老小儿一样,好笑道:“哪里淡了?我这不专门来给你送烤鸡了。”
沈老儿瞄一眼那散发香气的油纸包,咽了口口水,勉强维持住风度:“又是烤鸡啊?老夫我都吃腻了。”
乔宁自顾一笑,在桌前坐下,打开油纸拧下一只小鸡腿给乔承,还交代道:“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老儿不住看向乔承,这小子平时吃鸡肉斯斯文文的,怎的今日吃得这般香?害的他口水直流。
乔宁没忍住笑了笑:“老伯,这鸡跟您平日里吃的可不一样,不是醉香楼大厨做的,而是宫中御厨的手艺。”
沈老儿一愣,脱口问:“御厨?御厨怎会来江德?”
刚问完他便想到,御膳房有个姓梅的御厨,老家就是江德县的,难不成梅御厨回老家省亲了?
梅御厨做鸡是一把好手,这鸡倘若是梅御厨做的,那便有吃头儿了,倘若是别的哪个御厨做的,也无甚意思。
乔宁哪晓得沈老儿知道这么多,把这事当个惊喜跟他说:“江德有家姓梅的是御厨世家,如今宫中的御膳房就有个梅御厨,是咱江德老乡,他正好回老家探亲,我便讨来他一只鸡,听说这吊炉烤鸡可是他的拿手菜,老伯你确定不尝一尝?”
沈老儿心中震荡,还真是老梅的烤鸡!那可太香了,怪不得连教养颇高的乔承都吃成这副模样。
不待乔宁说完,一只略显骨感沧桑的手便朝烤鸡伸过去,撕下另一只鸡大腿,忙不迭送入口中。
果然是梅御厨的手艺,这味道虽多年尝不到,却仍旧那么熟悉,想当年在京城时梅御厨这烤鸡他可是常吃。
乔宁会心一笑,看老伯的吃相便知道他已经被烤鸡征服了,那么接下来的话再说就方便了。
趁着沈老儿吃得开心,乔宁徐徐开口:“老伯,我这两日多番打听了,柴掌院同意我在书院开文具店,跟官员应是没什么关系。”
沈老儿慢慢嚼着口中的鸡肉,问道:“那是什么缘故?”
乔宁把这些时日陶崇等人对柴掌院的恳求,以及柴掌院看到赵冬的处境等事全部道出。
“陶崇就算了,人再多也枉然,倒是那赵冬,是柴德广的得意门生,柴老头一是为着赵冬,二是为着书院众学生,同意你开店卖铅笔倒也在情理之中。”沈老儿思索片刻,叹了口气,“许是老夫多虑,也许是你这丫头还未打听出真正的消息。”
乔宁摊了摊手,她的人脉和能力都有限,能问到的只有这样,这些也算合情合理。
她也想过去问当县令的堂叔,可这事明面上跟官府八竿子打不着,贸然去问反倒需要颇多解释,衙门每日要处理的事千头万绪,怎么会管书院卖不卖铅笔的小事,想来堂叔插手的可能性不大。
油纸上只剩一支鸡翅,两侧却有两堆骨头,都是些一老一小的“杰作”,乔承很想去啃最后那块鸡翅,可他从小学谦让之理,舔了舔嘴唇,还是决定把最后一块鸡翅推到沈老儿面前。
沈老儿心里想着事情,吃鸡的速度都慢了下来,瞧见乔承的举动,又把油纸推回小家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