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州接过,就着他的手从碟中切下一块吃进嘴里,品了品,失望撇嘴:“不甜。”
白桦一双瞳眸被头顶水晶灯照得剔透明亮,颊边弯起好看的笑弧。
“笑什么?”
“你知道吗,对一份甜品最高的褒奖就是,不甜。”
“哦,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李济州说:“我就特别喜欢吃甜的,小时候还创下过一口气吃掉二十个黑芝麻汤圆的记录……”
“然后呢?”
“……急性肠胃炎,去医院输了两天液才好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看见汤圆就反胃。”
“……”
另一处,立在原地未走的秦天将这边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目光荡悠悠落在白桦身上,摸着下巴咧开嘴笑了。
夜幕降下,如蓝丝绒般铺陈,巨型船身推着浪头驶入广袤海面,波涛翻滚着拖曳出一条长长的尾巴。甲板上灯火通明,俊男靓女三五成群地聚集,船舱一楼搭了个小型舞台,一支乐队在欢呼声中走上去,电音和弦明快激荡,瞬间将气氛又拔热了几个度。
几分钟前李济州被钟泊南临时叫走,落单的白桦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凭栏吹着海风,舱内那位乐队主唱正在弹奏一支慢节奏的情歌,浅唱低吟的声音穿透层叠繁杂的音浪涌入耳中,有几分熟悉。
他带着乍起的好奇心朝舞台方向瞅了眼,瞥见一头炫目的金发,原来正是不久前去云巅俱乐部演出的那位。
半年多前发布退圈声明后,他不止销声匿迹于公众视野下,跟圈内好友也大都断了联系,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还知晓他如今的联系方式,其中就包括两名前队友,Bathory主唱白礼生以及鼓手颜砚。
曾经炙手可热的超一线组合Bathory因为主唱的退圈宣布解散,还没等粉丝从巨大的悲伤中缓解过来,队长黄净之紧随其后,只剩下一颗独苗苗颜砚尚在圈内,却也从台前转至幕后,干起了综艺编导的活。
他换了新的手机号,三人还是有个微信群,只不过近一年多来的聊天记录寥寥无几,白礼生远在异国他乡跟二人存在时差,颜砚忙起来又日夜颠倒,最后一次对话停留在两个多月前,如今已独当一面的颜砚仍亲昵地喊他队长,说节目里遇到个新人的音色跟他很像,闻声思旧人。
为证明所言非虚还发了张合照过来,年轻又朝气蓬勃的脸,打扮也很潮,戴着碎钻耳钉染一头金发。
白桦掏出手机,翻到快沉底的群聊记录,点开那张照片两指按住屏幕放大,盯着看了两秒,又抬头望向不远处舞台上的人对比,巧了,是同一个。
“你好,请问……”
冷不丁一道声音从旁侧响起,带着隐而不发的激动与试探。
白桦摁灭手机扭过头,来人是个年轻女孩,长相甜美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袭黑色吊带蓬蓬裙,高马尾垂下波浪卷搭在藕段似的白皙肩头,圆圆的杏眼忽闪着,衬出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你好。”白桦绅士从容地冲对方微微颔首,礼貌但疏离:“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