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百密难免一疏,上个月庄监军便是夜间掉入这河里淹死的。
一开始时疑点重重,他一个监军又不用夜巡,如果是夜间方便,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后来在他的营房里翻出了几个酒坛子,才勉强解释的通,有可能是喝多了才会往那边去,巡逻的士兵又恰好没看到,所以才不幸遇难。
但是按规定,监军是不许喝酒的,将士一般也不可以,只有当打了胜仗,或是轮休时,才能畅饮一番。
何况今年军费紧张,粮草送来之前,军饷已经几个月没发了,伙房连米都舍不得下,经常喝杂粮粥,若是就这样报上去,不光对庄监军的名声有损,朝廷也面上无光,毕竟他是朝廷派过来的。
萧鸿觉得此事尚有疑点,据勤卫兵和营房附近的士兵反应,从未见过庄监军白日饮酒,即使中秋时节,贺将军敬他时,也只是小抿一口,但据酒肆的小二的证词,他的确去买过几次酒。
这样的人私下会酗酒么?难道他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这阵子雪又停了,贺千远到门边看了看,转头问他道:“去桥上看看么?”
“走!”
反正也无别的事,萧鸿把火盆熄了,叔侄两人往军营后方走去。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新雪把昨天的脚印都盖上了,四周显得极为干净。
河水已经开始结冰,但冰层不厚,一个石子便能砸穿,浅岸处仍肩负着每天取水的重任。
木桥约十余丈长,宽约两丈,两边有扶栏,此时上面堆满了积雪。
“为何不改成石桥?”萧鸿问道。
既然是必经之道,石桥会坚固很多。
“你太高估了这些兵油子,他们哪会干这个?一两丈长的还行,这么远的难度相当大,石桥要请工匠老手,要从河底砌石墩,做石拱,留的桥洞还要足够夏令时涨水通过,总之,没那么容易,说到底还是没钱。”
萧鸿不吭声了,造桥铺路这些事对他来说有点陌生,还是不要瞎出主意为好。
栏杆上的积雪厚厚一层,桥头的地方却有些薄,像是被风吹掉了不少,但这两日却并没有风,难道是谁闲来无事晃着玩晃掉的?
晃掉?
他心里突然一惊,转头往河堤下走去,冬日水线偏低,河堤露出来不少。
“鸿儿!你干什么去?”贺千远喊道。
“你过来看看!小叔。”
“都是雪,当心滑水里去。”贺千远嘴里念叨着,小心地下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