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最需要感情支撑的那段年少的岁月里,唯一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妹妹。
于是乎他也学会了只向婠婠付出真心。
所以后来不论婠婠对他做什么、不论是如何恶语相向,他还是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贴过去,爱她爱得不得了。
她对他好,他会在这段情里陷得更深。
她对他不好对旁人好时,他会疯会崩溃,然后更加离不开她。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他认。
晏珽宗接过了她手中的绣棚,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做无声的安慰。
“你平日对他已经够恭谨孝顺贴心的了,得你为女,也是父亲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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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没再提昨夜的事——哪怕昨夜他们曾相饮合卺酒、结发为夫妻,那般亲密无间。
“我给你买了烤乳猪和烤乳鸽,要不要尝尝?会仙楼的烤乳猪号称皇都一绝,一日只做五十只。还有你喜欢的荔枝水,清甜解腻。”
婠婠这才抬眼看他。
他穿着皇太子的尊贵服制,衣袍上绣着的龙纹和皇帝龙袍上的规制纹案已然十分相近、似乎都在暗示着衣袍的主人离帝位也只有最后那么一步之遥。
这样的衣服,和她这几日梦中的那个异姓王孟凌州的身影不断重合在一起,让她眼前混混地感到一阵眩晕。
她对梦中的那个孟凌州,是有喜欢的情愫在的,至少在她的梦里,她将他当作了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丈夫。
她能感觉到,梦中的那个孟凌州十数年来一直对她“穷追不舍”,用尽手段想要得到她。
否则他不会花费如此大的功夫打通了卡契皇宫内负责安葬她尸身的官吏、在她口中放置了一颗能保她肉身不腐的明珠、不会千里迢迢带她的棺椁回宫、不会花十几年的功夫命人给她熬制各种巫药让她起死回生。
只为了最后能将她娶回家。
那么孟凌州又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婠婠不解。
正如她不知道晏珽宗是在什么时候对她的情谊变了质、从原先单纯的兄妹情分变成了带着欲望的男女之爱。
晏珽宗和孟凌州一样,为了将她攥在手里,这十几年来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晏珽宗见婠婠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原本舒展的眉头也皱起了些许。
可他没说什么,拉着婠婠的手和她一道在桌前坐下。
桌上放着一把精巧的小银刀,他执起银刀切下一块金黄的烤乳猪的脆皮,蘸取了会仙楼自制的独门蘸料轻轻放到婠婠面前的瓷盘里。
“尝一口好不好?你肯定会喜欢的。”
说起来也可怜,婠婠贵为帝姬,在宫里却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
宫里的规矩严,哪里能把这样的大荤菜堂而皇之的端到帝姬的桌子上、让堂堂帝女啃一整只乳猪?
烤的脆脆的酥皮被他切开后,内里鲜嫩的乳猪肉顿时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来。
婠婠倒真的饿了。
方才在母亲宫里,母亲留她用完膳再走,可她没胃口、又怕母亲担心,就随便寻个由头推脱了,说是自己回宫再用膳。
但回了自己的寝居之后她就一心做起了手里的针线活,并未传膳。
现在肚子里空空的,竟被他的烤乳猪勾的肚子都咕咕叫了两声。
她也不向上次那样骄矜了,执起玉筷就大快朵颐起来。
她负责吃,他就负责给她切肉。半只烤乳猪下了肚,婠婠仍觉不够,又吃下了一整只烤乳鸽。
咕噜咕噜,一壶荔枝水也下了肚。
最后怕她吃荤的吃油腻了,他又给她端上来一碗甜糯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