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冷静的。
在那种人命还没畜生的命值钱的战场上,残肢满地血流如注,杀红了眼的人极易走火入魔以至于不可挽回。
所以后来闻人崎再三命人看住他,每次他下了战场就要把他关起来,等何时他眼中的血红之色褪去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
直到这几年来,晏珽宗自认为自己够冷静了才不准别人关着自己。
不过他也的确从未在沙场之外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陶皇后急急忙忙赶来、命大太监宝荣拉住晏珽宗,唯恐他大怒之下伤了婠婠或是伤了她的侄儿。
宝荣抹了抹额间的汗,心里一万个害怕不情愿,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违逆皇后,用自己的肉身挡在了晏珽宗身前。
“奴才请太子爷安呐!”
婠婠慌张回过神时发现晏珽宗站在他们身后看了他们不知多久。她素来知晓晏珽宗那不为人知的残暴一面,下意识用扇子挡住了陶霖知、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然就是这个小动作让晏珽宗眸中杀意更甚。
“麟舟!在母亲的宫殿里还持着见了血的剑,你这是要做什么?!”
陶皇后痛声疾呼,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云芝并未跟来,而是忙着遣散各处的宫婢内监,免得这些宫闱私事被旁人窥见,方好保全皇后和帝姬的颜面。
婠婠声音微颤着对陶霖知说:“彦之,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快出宫吧!快!快出宫去,回了陶家之后无事不要外出!”
见她如此护着陶霖知,晏珽宗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至极的冷笑。
他甩开陶皇后扯着自己的袖子,然后又一手扔掉了手中佩剑,踹开了拦着他的宝荣,疾步向陶霖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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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皇后好不容易稳住了惶恐不安的身体,婠婠也被吓到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里,他一脚踹在了陶霖知的胸口处,将他踹飞出去一丈多远。
晏珽宗今日所着的靴子也是特制的,靴底甚至镶了一层铁皮在里面,仔细真的是能踹死人的。
匆忙赶回宫里,他连身上的软甲都还未卸去。
陶霖知是文人,二十多年来都只忙着舞文弄墨的,哪里能是他的对手?
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晏珽宗的拳头就像下雨似的密集地朝他身上招呼了过去。他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恨不得今天直接亲手弄死了他才好。
杀了他,婠婠的眼里或许就能看见自己了……
一顿连踢带踹,陶霖知半条命都差点交代在他这里。
婠婠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晏珽宗你疯了!你是皇太子爷、他是皇帝外戚又是朝廷要员,你们什么身份!他岂容你随意殴打!”
晏珽宗正在怒气的兴头上,一时未察觉婠婠扑上来,竟把婠婠撞得跌倒在地。
她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陶皇后气得喉间一阵腥甜,微微躬着身子、忙喝宝荣:“你是死人吗!一点眼色都没有,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去扶起帝姬、拦着太子的胡作非为!本宫今日当真是要被你们气死在这……”
还好这时候云芝带着李茂安及时赶来。
“太子爷,陛下召见您呢,您快去吧,免得陛下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