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瑛的记忆里,那人好像是个厨师。
一见面,他便对这位同学的丈夫一顿暗讽。
说同学丈夫家因为是山村的,上小学时候,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穿的鞋子,不是露脚指头,就是露脚后跟。
说到兴起,连人家父母都捎带着贬损了一遍,才切入正题。
这顿贬损他人的骚操作,让白小瑛这个极其护短的人心生鄙夷。
因为自己困难时候,正是得益于这个同学夫妇的热心相助。
之所以答应同学夫妇去见这个人,也是因为在她心中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不想驳了亲人的面子而已。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自我“升华”环节更是让白小瑛恨不能直接给他踹倒在现场。
他说自己是白案还是红案什么的,让白小瑛很是费解。
然而,对方却突然发问,“你应该会做饭吧?”
“呃,会做一点儿家常饭!”
“女人嘛,只有会做饭的才叫女人!”
白小瑛只得讪讪一笑,不敢苟同。
“我做一天饭伺候别人就够累了,回到家可不兴再让我做饭的,我也想享受一下家的温馨!还有,你的孩子,可以带着,但是我们必须再生一个,而且必须是男孩!”
白小瑛几乎狼狈逃离。
第二位,是位中学教师。还是那位热心的同学介绍的。
教哪个科目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对方那“节哀不愿顺变”的语态。
“你既然师范毕业的,为啥不进学校当老师呀?”
张了张嘴,她还是没敢轻易解释,因为要先剥开她好不容易堵起来的旧伤。
这点,她想想都觉得疼。
“师范类的,不进学校当老师那就是极大的浪费资源!”
白小瑛被“训导”得只恨自己不能即刻自杀以谢天下!
第三位,是白小瑛嫂子的一位表哥的同学,是本地人。
嫂子介绍说他是做房地产投资的,有好几处房产。因为要求太高,挑花眼就耽搁了。
而那位先生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自由职业者。
事后,白小瑛觉得他叫做“自由炮手”或许更贴切!
“这年头,剩女本来就多,你还带个孩子!本科学历又怎样,脱了衣服还不都一样啊!”
他的污言秽语,让白小瑛这个婚内单身七八年的人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幸,当狼狈至极的她再次看到圆圆笑靥如花的样子,她终于发现,即便这个世界都在抹杀自己的存在,但还会有一个真心期待自己时刻存在,并且越来越好的人,这个人就是自己拿命迎接来的女儿。
痛定思痛,她认识到,不能再这么尊重了亲友却把自己置于被人品头论足的境地。
在老师的开导下,她开始拒绝一切所谓的社交,开始用学习打发独处,就只为了彻底切断世俗舆论带给她的深层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