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美,红衣艳艳,玉琵琶偏又是翠绿色,这?浓红稠绿之间,她纤而白的手在弦上扫过,勾起袅袅琴音。
殿内流光落到?她的眉眼间,一阵清风拂过,面纱影影绰绰的飘起,露出一点精巧的下颌与胭红的唇瓣,姿艳芙蕖,恍若神女。
当?时殿中寂静极了,只有琴音飘荡,席间每个人都在欣赏,只有坐在矮案后的裴琨玉骤然攥紧了手中杯盏,一点点抬起猩红的眼,死死的望着?那道?红衣涟涟的背影。
席间所有人都说她琴弹得好,唯有裴琨玉觉得这?琴断肠。
因为旁人没听?过她的琴,但他听?过。
琴与人一样?,琴韵的弧度,弹音的深浅,调出音律时的一些细微习惯,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这?就?是他的韶韶。
他的韶韶为何在这?里?
而且。。。既然是他的韶韶——又为什么不肯认他呢?
离开他的这?么久,韶韶可有想过他?
她知不知道?,他找遍了清河的每一个滩涂,如果神明有用,他可以在庙宇长?跪不起。
可他在辗转反侧、备受折磨的时候,孟韶欢在做什么?
裴琨玉第一次恨自己的记性这?般好,因他记得起他与“太平公主”相?逢的每一刻。
他们遇见的每一刻,孟韶欢都在躲避他,似是极怕他发现她的身份。
为什么?
他不明白,他只觉得胸口的伤口如火烧一般烫起来,焚着?他的骸骨,剿着?他的魂魄,他人还?坐在这?里,但内里已烧成一片。
余音未停时,他缓缓将?目光投向席间的另一个听?过的人——李霆云。
李霆云根本就?不懂琴,所有人的琴在他耳朵里都一个样?,他听?不出有什么区别,依旧在矮案后饮酒。
他倒是对裴琨玉的目光颇为敏锐,裴琨玉一看他,他便立刻抬眸,横眉冷对的看回去。
裴琨玉只像是看傻子一样?扫了一眼,确定他没发现,便淡淡的收回视线,反倒将?李霆云激的直咬牙。
两人对峙之间,台上的孟韶欢已演奏结束。
她缓缓收回手,起身谢礼,顿时掌声雷动。
在她谢礼后、准备起身回座位的时候,突然瞧见在他国使者席间突然站起来个人来,一脸激动的对着?坐在高位上的元嘉帝道?:“太平公主绝世佳人,乃我等平生仅见,我等向陛下请愿,求娶太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