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内宅里面,下人们都已经换了素净衣裳,腰间挂着白布。
张瞻的父亲张睿泽蹲着地上哭,一瞬间失去父母,他身为人子自然是崩溃难受的,看着回来的儿子,“你祖母刚刚闭气,还叫着你的名字……”
张瞻跑了进去,跟着赵思危耳边就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
是张瞻哀恸的哭声。
赵思危站在门口,看着跪着床边,扑在张老太太身上叫着:“祖母,祖母……”
赵思危都没有勇气走进去,只是对着起身用衣袖摸眼泪的张睿泽说:“风风光光送老侯爷,老太太走,要什么只管来找我,不要管破费不破费。”
张睿泽起身,擦着眼泪感激地说:“谢谢九殿下,谢谢九殿下……”
“还有一句话。”赵思危手放在张睿泽肩头轻轻拍了下,力气不大,却让张睿泽差点跪下来,
赵思危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从此刻开始张瞻要是在侯府出事,我都算着你头上,别以为老太爷、老太太死了,你们侯府就能为所欲为,本殿下还没死呢。”
“他不顺心一次,你家就少一个孩子,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看。”
张睿泽跪下,“还请殿下放心,阿瞻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你们没杀过他吗?当年那张病不就是侯府给他的?只不过现在觉得他有本事了,许多姑娘看上他的脸,削尖了脑袋想要嫁给你们家,让你看到了利益而已。”
张睿泽:“不敢,臣不会让儿子出事的。”
“其实,我以为你会求我彻查。”赵思危打量着张睿泽,“需要吗?”
意思很明确了,我觉得这事有蹊跷,要不要帮你查一查,只是我不好直接干预你家的事,你得给我个台阶。
“这对侯爷也没好处吧,要丁忧三年了,家里的姑娘不嫁人了?”
张睿泽摇摇头,“臣的父亲一直身子骨都不好,这两日本就有些弥留之际,今日突然精神好些了,所以瞻儿才会出门,至于母亲,他和父亲鹣鲽情深京城都知,又甩了一下,所以——”
还没有所以出后面的话,张瞻就疾步出来。
“瞻儿!”张睿泽叫住儿子,被他有些疯癫的举止吓得半死,“你做什么去!”
“找人来验尸!”张瞻吩咐下人,他才不信祖父是突然就死了,分明病得还没有以前重,祖母更是无妄之灾,就是摔着,然后听闻祖父死了,心中惊惧,跟着闭眼了。
张瞻顿了顿,很笃定怀疑的人,“我现在进宫一下。”
张睿泽起来抓着张瞻,“你疯了,验尸!你祖父祖母多疼惜你,你怎么敢做这种事,你进宫做什么!你别乱来,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张瞻恶心他,“你管我!”
张睿泽死死拽着张瞻,“我是你爹,我不管你谁管你,以后我会护着你,你现在给我乖乖回屋子换衣裳,再去前厅给你祖父、祖母守灵!”
张瞻白皙的面庞已经布满了泪水,“爹?你有什么资格说是我爹?做爹做成你你这样,世上都找不出几个!”
张睿泽冷声,“张瞻!我让你死了吗!”
“有区别吗!”张瞻丢开张睿泽。
张睿泽觉得张瞻这样闹绝对要出事,再看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赵思危,大有一种要进宫就一起去的打算。
“世子情绪激动,把他带下去,不要吓着九殿下了!”
几个小厮直接冲上来,张瞻不要命的挣扎,空气中突然响起重重的耳光。
张瞻偏过头,张睿泽还保持着甩了耳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