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后,日照国回信答应了谢申提出的要求,但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那就是——霁月出使的使臣必须是谢绝。
谢申担心胡图为了胡彰之死,蓄意报复,说什么也不同意谢绝前去冒险,怎知军中暗探却又在这时打听到,此次出使霁月的使臣,竟是日照国不久之前才刚刚寻回的那位大巫师,巫真子的嫡传后人。
听说此人幼年时因日照一场宫中动乱而遗失,事过十多年后才再次找回。
那人当真还能继承日照国大巫师巫真子的巫术吗?
谢申虽然向来不信奉这些怪力乱神之术,但因巫真子巫术精湛,各种眼花缭乱的事迹更是无孔不入的飞入霁月家家户户,是以就连她也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位的传言。
据说此人本事变化万千,既可以隔空取物,推演风雨,又能下咒,暗中操纵蛊术,是以被日照国的国君封为上座,还亲赐了大巫师之名。
也不知道这后来找回的大巫师,还有没有如此能力?
谢绝一听暗探报来的消息,心中下意识便想到了绿奴。
在她走后,她也曾多次派出府中探子四处打探他的消息,怎奈却没有半点风声传来,若不是上次在破庙中意外从胡彰口中得知,她甚至都不知晓绿奴竟是日照国鼎鼎有名的大巫师之子。
他要来做这使者?
还指定了自己必须出示日照么?
按理说,两国交战,不斩使者是惯例。
但因有胡彰的事在前,很难保证胡图不会对她狠下杀手,由此,谢申有所担心也是对的。
但谢绝想的是,她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前去不是,总得带上玉卿这个保镖,玉卿的本事不用多说,定能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但谢申却迟迟没有同意。
争执不下间,谢申忽然提出要去见见贺兰涟,若是胡图想在此时与他里应外合,设下圈套,没准能从贺兰涟的口中探得一二。
于是便带上谢绝和谢红一道去往了金城的大牢。
到了大牢入口,谢绝脚下如芒在刺,她这回也算是把贺兰涟给连蒙带骗哄来的,现下实在有些不好见面,便找了个要去如厕的借口离开了。
谢申也不勉强,带着谢红一道前往了关押贺兰涟的狱房。
金城狱房简陋,时常都是用来关押些本地犯事或屡教不改的恶民,是以条件简陋,狱房之中除了几张散发着恶臭的草席意外,什么也没有。
谢申二人到时,狱卒正抬着一簸箕馒头不耐烦地往狱房中扔去。
“喂,吃饭了。”丢去的馒头被人一把扑过去接住,接着放肆啃咬起来。
可轮到贺兰涟的牢房时,他却不为所动,好似没有听到般,任由那馒头滚落在地,谢申抬眼看去,才看见地上堆着好几个颜色都变黄的馒头,可见他这几日,想必都未进食。
“去,叫人送些干净的饭菜来。”谢申对江右道。
“是。”江右领命而去,谢申随即叫人打开了牢房的钥匙,谢红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谢红抬起衣袖捂住了鼻口,嫌恶道:“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这地方是有多久没有打理了?”
坐在角落的贺兰涟闻声抬首看来,见是谢申二人后,身子缓缓向后一靠,倚在墙上,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日照国尊贵无比的三皇子,如今却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