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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晚似乎没听到，走近过去几步，被楚妄给拦住了。

他沉着一口气，看到了她手里提着的袋子。

“去买饭了？”

“嗯。”许岁晚越过他想要回病房，楚妄看了眼她的背影，他扣住她的手臂，人也跟着贴了过去。

“好好跟我说句话，行吗？”

许岁晚拱了下肩膀，“我不放心我妈一个人，让我进去。”

“我刚出来，她还在睡着。”楚妄双手收紧，实在看不得她这样，冷淡得好像他就是个陌生人一样。

“你心里难受，你跟我讲讲，就和之前一样。”

许岁晚抿紧了唇瓣，后背紧紧地抵着他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晚晚？”

她低垂着眼帘，楚妄下意识将手放到她腹前，怕她吃不消，怕她太过伤心，发泄不掉的话，人会受不了。

许岁晚将手搭在楚妄的手腕上，然后轻轻推开。

“放心，你的孩子没事。”

楚妄听的耳朵里有些不舒服，“我担心的是你……”

“你别跑来跑去的了，也挺辛苦的。”许岁晚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她没有回头，打开了病房门往里走。

汪琳珊听到动静声，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安安……”

许岁晚坐到床边，见她满头的汗，她抽了纸巾给她擦着。

“妈，你还好吗？”

“岁晚啊……”

许岁晚牙关紧紧地咬着，许安被带走了，遗体捐献后，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保住。

许岁晚也不舍得，可这是许安一早就做好的打算，她为了一颗心脏等的好苦，她不想自己白死，她也想救别人。

院方征求了许岁晚的意见，到时候骨灰可以拿走，或者统一放入陵园。

许岁晚自然要带回家的，和爸爸葬在一起。

“别找安安了，妈，安安走了。”

汪琳珊一口悲伤咽在喉咙里，撕心裂肺的痛，她呜咽着哭泣，“手术怎么就失败了呢？我都没来得及和安安说上几句话呢……”

楚妄站在病房外，听着哭喊声传出来。

他听不到许岁晚的宣泄，他很担心她。

许岁晚将那份盖浇饭从袋子里拿出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几口。”

“吃不下。”

她坐向床沿处，双手捧着那份饭，“妈，如果……我没有执意让安安动手术，是不是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她不会走得这么突然，对吗？”

汪琳珊一怔，但很快就干哑着嗓音怒斥她，“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就是突然想到，假如我愿意认命的话，安安……”

许岁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病房里开着灯，光束惨淡地落到她肩上，将她那张脸衬得比纸还要白。

她自责了，她也接受不了，她闭上眼睛都能听到安安在叫她。

“岁晚，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许岁晚把那份饭递了过去，她不至于会想不开，“妈。我只有你了，你要是出点事，我也活不了。”

说话声轻轻的，淡淡的，隔着门板飘到楚妄的耳朵里。

许岁晚已经把他除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