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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药放到嘴里时，苦味在舌尖上化开。

许岁晚干咽了下，药沾到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她灌了一大口水，才勉强吞咽到胃里面。

楚妄进来时，见她拿着水杯，坐在床沿处，怔怔地出神。

他解开了袖扣，弯腰将脸凑到她的面前，“想什么呢？”

许岁晚满嘴苦涩，苦得话都说不出来。

“过两天接上你妹妹，带你们去商场逛逛，久富广场开业……”是他投资的产业。

许岁晚嘴角压着些许的涩意，“楚妄，安安又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她不是你妹妹吗？她叫我一声姐夫的。”楚妄瞧她脸色不大好，抬手要摸向她的脸。

许岁晚还是避开了，“你不用在她身上花这种心思，再说，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逛街这种事，她吃不消的。”

楚妄目光轻落在许岁晚的侧脸上，她明显有很重的情绪。

楚妄送许安穿的，吃的，用的，难道不是因为……愧疚吗？

不对，他甚至都不会觉得愧疚，在他看来，他不是都尽力了吗？

楚妄的手还顿在半空中，他也不是个习惯哄女人的主，一次两次还好，可这会的许岁晚，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

“我在她身上花心思，难道不是因为你？”

许岁晚听着这份施舍，心里觉得悲凉，“不需要了。”

“那你所谓的需要是什么？找王家人硬磕？把时间都浪费在他们身上？许岁晚，你看看你妹妹还能等得了你多久！”

许岁晚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更像是被人将脑袋，按进了冰冷刺骨的寒水中一样，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猛地站起身，半杯水因动作的剧烈而泼了出来。

楚妄知道他，话说重了。

许岁晚微微张着嘴，胸腔起伏得厉害，嘴上还特别特别硬。“是，我妹妹等不了我多久了，那我只能每天陪她吃吃喝喝，是吗？”

她眼睛里裹着悲伤，胸口处往外滋生着悲怆。

楚妄看着她倔强地忍着，不肯掉眼泪，明明眼眶里已经盛不住了。

他想要帮她擦掉眼泪，手刚抬起来，就被许岁晚一掌挥开。

楚妄的手腕处被她打得火辣辣的。

他无奈的叹息声，上前步抱她，可这会的许岁晚很像是受了刺激的困兽，“楚妄，其实你已经放弃了吧？觉得坚持没必要了，对吗？”

“没有。”楚妄将她抱到怀里，她挣扎得剧烈，他双臂紧箍住她的后背，“我在想办法。”

“不用了。”许岁晚眼帘轻闭，眼泪滑落在男人的肩头，她将脸在他的衬衫上蹭了蹭。

“不用你再插手了，我自己会有办法的。”

她靠自己就好了，求人不如求己，许岁晚以前遵守的这个原则，也是因为楚妄才改变的。

多讽刺？

“你能有什么办法？”楚妄不想看她总是碰壁，更不想看她遭人白眼，万一王家人要动了手怎么办？

许岁晚没吱声，那药丸是真的苦，令她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