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夫人望着他冷冷道:”你就是卫浩然?”
卫浩然朗声回答道:”晚辈正是,还请前辈指教。”
宝相夫人鼻子一哼道:”你是凌霄弟子,又是六杰之首,请教二字我可当不起!不过我天沙岛与贵派素无恩怨,你为何下重手伤了古师侄,还掠走我门下白莲?这一桩桩一件件还要请你说个明白!不然即便我天沙岛势力不及你们凌霄宗,也要拼命讨回个公道!”
卫浩然见她言辞咄咄质问自己,似乎全然不知内情一般,不禁有些疑惑白莲是否已将真相告知了众人?
当下他从容答道:”不知白莲师妹是否已经回来了?前辈您的问题,她应可解释一二。”
卫浩然自己当然也可直接回答,只是其中内情颇为复杂,有些难以为外人道明。
古游通脸带和善笑容,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杯盏,透过散着茶香的氤氲水汽看着宝相夫人道:”师妹,你也别心急,卫师侄刚从千里外赶来,气还没缓一口,你便要他回话。依我之见,既然当日之事各有说辞,需要对质,不如先让小儿古渊来叙述一下他的所见,然后再让卫师侄和白师侄两相对质。”
宝相夫人颔首道:”如此甚好,不知诸位真人有何意见?”
元殊真人道:”贫道没有意见。”
卫浩然听说白莲已经回来心里一松,可脑海里一转念,顿感有异。暗暗思量道:”倘若白师妹已将真相告知了众人,他们不应该再做当面对质之举,尤其眼下还有外人在场。除非他们还不晓得,否则绝不会愿意将这种丑事张扬出来才对。”
念及此处,卫浩然剑眉皱起,心下顿觉不妙。
……
此时,一名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低头垂目,神情恭敬走了进来。
一见此人,元殊真人便和晋语互视一眼,这青年虽然身负元婴期的修为,可却眼窝下隐有青黛,显然是及早便破了童子身,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们不禁看了看上座的古游通,暗道古游通自己修为不俗,却不擅教子之道。
古渊向着在座长辈一一问安,独对卫浩然视若无睹。
卫浩然不禁心下冷笑,这无耻之徒经过一个多月的疗伤休养好像已经恢复如初,也不知天沙岛给他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古游通说道:”古渊,这位凌霄宗卫师侄,你当日可曾见过?”
古渊这才看了眼卫浩然,恭敬的回答道:”启禀父亲,那日就是这位卫师兄打伤了我与另两位师弟,还掳走了白师妹。”
元殊真人出声问道:”古师侄,你能否将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
古渊不慌不忙回答道:”大约两个月前,弟子和本门两位师弟,还有宝相师叔门下的白师妹以及魏师叔门下的李师妹,一行五人奉师门令喻,到东海之中的大小岛屿上采集灵药仙草,以供魏师叔炼制丹药所用。”
魏铖闻言,轻轻点头,道:”却有此事,近来我要炼一炉九转丹,便正好借着天沙岛弟子出外游历的机会,也让他们顺便为我采集些材料。”
古渊继续说道:”弟子一行在海上游历数日,起初十分顺利,也采集到不少药材。后来,居然于第七日晚上,在猿犴岛附近的海域中,发现有只千年蚌,正在吐丹吸取月华。世人皆知,那千年蚌的内丹,乃是世间罕见的玄牝珠。大伙正商量着如何采珠以免伤了千年蚌和玄牝珠的灵性,不防这位卫师兄竟然半道杀出,抢走玄牝珠。我们心中不平,上前理论,他却仗着凌霄宗若虚真人门下首徒的身份,浑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卫浩然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但碍于满厅之中皆是正道前辈,不好当即发作,只得盯着古渊,且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那里的古渊却是越说越委屈,又道:”两位同行的师弟压不住火气,就和卫师兄争吵起来,弟子本想从中调解,以免为了这点事情伤了两家的和气。
“这也怪弟子劝阻太晚,卫师兄他与两位师弟几句话不合便突然动手,师弟他们猝不及防受了些轻伤。
“弟子当时想着纵然卫师兄出手伤人,我们也不该以牙还牙,将事情弄的不可收拾。毕竟我们都是正道弟子,不管出了什么事,总有师门长辈们做主,这桩事情日后总可有个说法,却不必动粗。故此弟子劝说住诸位师弟师妹,先行退走。”
这段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把所有过失不对都推到了卫浩然的头上,可语句里偏偏没半个字眼诉说卫浩然的不是。
元殊真人面沉似水,也不知相信了几分,沉声问道:”古师侄,既然你们已经退走,后面的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
古渊道:”启禀元殊真人,那日因两名师弟受了伤,我们便没走远,在猿犴岛上寻了个古洞歇息,想着第二天再到海上去碰碰运气,说不准还能再碰上只千年蚌。
“我与两位师弟睡在了洞外,将山洞让与了白师妹和李师妹两位女儿家。到得天将放亮的时候,弟子猛然被一阵惊呼唤醒,与两位师弟赶进洞中一看,李师妹昏倒在洞口,而白师妹却正被卫师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睛望向古游通。
古游通朝他微一点头道:”无妨,你继续说。”
古渊应道:”是,弟子当时就看见卫师兄正对白师妹动手动脚意图不轨,白师妹尽管极力反抗,却奈何不了他。”
他的话说到这里,卫浩然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火气,怒然喝道:”放屁!”
这一声怒喝运动卫浩然体内真元,立时震得古渊一阵气血翻涌。
只觉整座摘星楼中似乎响起惊雷一阵,使得众人耳中隆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