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太脸色一阵青白。
沈蓉揉了揉眉心:“我身子不适,先回去歇了。”
有她在,倒是成了阻碍了,也不方便他们闲聊。
人一走,阮拂龄就朝着裴老太太走了过来,抿了抿唇,又捂着脸上的伤疤,两肩抖动。
“祖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三人齐声追问。
裴老太太心都在颤抖,动了动唇压根就不知该怎么和三人解释,她深吸口气看向了阮拂龄,眼看着她就要开口喊外祖母,裴老太太极快地反应过来:“天下相似之人太多了,我当初也是看她像极了龄姐儿才收养在身边。”
阮拂龄垂眸,她知道这辈子都不能恢复那个身份了。
可三人又不是傻子。
望着死而复生的人,三人心头齐齐涌上一股愤怒,当初误以为人死了,三人没少解救消愁,甚至裴知晏还去了宋家大吵大闹,将宋玥狠狠羞辱一番。
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傻子。
激动褪去后,裴知晏固执地拉着阮拂龄的胳膊,看着那张脸,神色极其复杂:“为何要骗我?”
“晏哥儿,她不是龄姐儿,她是婧儿姑娘。”裴老太太焦急地解释。
裴知晏眸光猩红:“从小一块长大的人,难道我会认错吗?”
裴家没有女郎,裴知晏对这个妹妹格外呵护,又怜惜她小小年纪没了母亲庇佑,但凡有什么稀奇玩意都会第一个送去。
“怪不得当初假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们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裴燕川也是一脸失望。
靖安侯府衰败的源头就是阮拂龄。
从她落水那一刻开始。
裴燕川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的小姑娘了,明明小时候娇娇软软,心地善良。
怎么会不择手段了?
“我……”阮拂龄只顾着哭,心里却将宋玥恨透了。
要不是她执意要离开靖安侯府,坏了自己的名声,她顶着女主的光环一定可以顺风顺水,走上人生巅峰。
“其中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裴老太太有些心虚地解释。
阮拂龄立即说:“是宋玥,她求了宸贵妃放了我,皇上的宴会上也是她一手设计的,靖安侯府之所以变成今日这样,全都是她促成的。”
裴知晏失望透顶,为了给阮拂龄撑腰,他打了自己的妻子,弄死了自己没出生的孩子,逼迫宋玥给自己争取将军之位,变卖了三房家产,如今的他像极了丧家之犬,人人喊打。
到头来一直维护的那个人,竟是如此的阴暗。
突然,裴知晏看向阮拂龄的眼神变得冷漠起来,再无怜惜,他决绝转身离开。
裴燕川同样失望地看了一眼阮拂龄,神色复杂,起身离开。
阮拂龄慌了,想去追,走了几步又被拦下。
最后一个走的是裴衡川。
“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竟变成这样不堪。”裴衡川居高临下,看着阮拂龄的眼神已经透露着厌恶。
三个孙子都走了,裴老太太又气又心虚,转头就将怒火撒在阮拂龄身上:“为了你,靖安侯府都散了,上次是我心软留你一命,费尽周折送你入宫,可到头来你又闯下大祸。”
裴老太太眸光里闪着杀气。
阮拂龄扑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宋玥……”
“技不如人只能怪你自己!”裴老太太猛然拔声,不悦的瞪着她:“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可你呢,又娇又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人一旦没了利用价值,裴老太太自然想着要放弃。
“我,我是天命所归,将来一定会成为人中龙凤的,求求外祖母再给我一次机会。”阮拂龄慌了,她现在必须要依赖老太太才能生存。
裴老太太失望足够多了,心知肚明因为假死的事,三个孙子都有意见了。
这次,她坚决不能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