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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听得不禁皱紧了眉头,都觉这李美人说的什么疯话!这八皇子丢了性命和段校尉家的儿子有啥关系!不过多数人都觉得就算段永是二千石的司隶校尉,但他的儿子和八皇子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和他家孩子没关系,这李美人疯了攀咬起来,找个替罪羊,给八皇子陪葬了也是没得法的事。
张小丘作为景王妃,也算作八皇子的嫂子,当时也在场。他和宝儿近来接触得多些,对宝儿也颇为疼惜,听了这话直觉荒谬。这本就是八皇子将宝儿推入了湖中,宝儿身子弱染上了风寒,段校尉夫妇日夜不休悉心照料才好过来,而八皇子是被皇后罚跪了半夜才染上的风寒,怎么算也和宝儿没啥关系啊!
皇后她惹不起,就柿子拣软的捏,为了给她家儿子陪葬,别家的儿子就不是命了!
宝儿身子弱都熬了过来,八皇子向来身子好得多也没熬过来,这也是个人命数罢了!本来李美人痛失爱子是件可怜见的事,可这么一闹,让张小丘平添许多厌恶。
段永当时也在场,听闻李美人一通疯言疯语,顿时脸色一阵青白。
就在众人以为段永家要因为八皇子的事倒大霉的时候,却只见皇帝只是皱了皱眉,瞧着李美人的眼底有些不耐,回头瞧了瞧八皇子的灵位棺材,眼中又有些不忍,长闭了眼,眼中已是一派冷漠的清明,又恢复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份,只是声音微微有些疲惫道,“八儿生来伶俐,怜惜他早夭,让他陪葬长陵吧。其他的不必多说了。”
长陵乃是皇帝自登基之起就为自己准备的陵墓,一般只有宠妃宠臣和国之栋梁才能陪葬,是莫大的荣耀,一般皇子都不能陪葬,更别说早夭的带有不详色彩的早夭的皇子了。众人都觉八皇子有此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李美人听皇帝发话,得此结果也算勉强可慰了,而且皇帝心意已决,再强求下去皇帝也不会听她的。她只不过是悲极过头,又不是真正的疯了,借着八皇子的死和所有人的怜悯之心,这样开口的机会也只有一次而已,皇帝开了口出来,她便有些醒悟过来,其他的话是再也不敢多说。
众人倒是都在心中莫不感叹皇帝的好运气的,自然那少数几个明眼人却是想得更多。司隶校尉一职虽只是比二千石之职,不如三公九卿位衔尊贵,但监察京畿百官,手中又有明暗两卫,这实力也不可小觑,实乃天子爪牙心腹。
李美人借着八皇子病夭也未能动得段校尉家孩子,由此可见皇帝对段校尉的宠信一斑,尤其如今局势,他们也要重新掂量掂量了。自景王凯旋回京后,皇后一派就像烧了尾巴的耗子一样,动作不可谓不大,对景王的打压也莫不如一往而无不利,而皇帝在其中的角色看起来甚至有些上了年纪可有可无的感觉了。
到此时他们心中莫不如敲响了一记警钟,如今这位上之人还是皇帝,而皇帝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糊涂,若是看不清这点,跟风站了队,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了。
八皇子陪葬入长陵后,此事便也告一段落了。
袁皇后的凤仪宫内,一身素衣的李美人垂首坐在皇后跟前,柔声细语地在那道谢,“若不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八皇子也没有如今的好福气。皇后大恩,妾身没齿难忘,皇后今后有何吩咐,臣妾但凭差遣!”
袁皇后抿了口茶,用杯盖轻刮着茶叶,半掩了脸上厌恶的表情,不咸不淡道,“算不得什么,怎么说本宫也是八儿的母后,为他着想一点也是应该的。你如今还年轻,凡事朝前看,以后的希望还是不小的。”
听了袁皇后一句话,李美人脸上生出些小模小样的喜色来,道了谢便被皇后打发走了。
李美人走后,袁皇后恨恨将茶杯顿在桌上,她最瞧不得李美人那款款深情温柔小意的样子了,直让她厌恶得不行。她本是想借李美人的手削弱段永的羽翼,谁让那段永荤素不吃,敬酒不吃吃罚酒。未想这皇帝还没真老糊涂,平白让这贱人的儿子得了个尊荣,怎么能让她心中不厌!
可叹那李美人还以为博得了袁皇后好感,想着皇后掌管六宫,平白给她些恩份,皇帝来她宫中的日子多了些,以后也不是再没有希望。她心中也不是不清楚皇后与她儿子的死关系要大得多,只是和皇后比起来,她太清楚自己的分量了,她还想在这宫中过下去,便刻意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如今在皇后面前卖了个好,她更是对自己往后在宫中的日子莫名有信心起来。
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给她捶着背揉着肩机灵道,“皇后娘娘莫要为了这些人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他们整个人都不值当您一根金贵的发丝呢!”
袁皇后冷笑了声,“就凭李美人那贱人,那点道行本宫还看不上。就连当初皇上心心念念的那个赵雅,还不是一样没能斗得过本宫,如今还有几个记得她!”
大宫女在一边赔笑道,“娘娘说得是。”
张小丘觉得成亲后在景王府里呆的日子也呆够了,如今景王府家丁甚多,照顾球球的人也多,每日还有宝儿陪他玩,他也倒不那么担心那小家伙了。这日与管事说了声,张小丘便离府到了天青阁。
他在王府中自由的很,出去只说上一声便可。到了天青阁找到兰师傅,便说了给他排登台的戏。这段时间他夜里和玄溟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毛鸡也不知为啥惧怕玄溟惧怕得厉害,夜里便一直窝在玉里休眠,白天等玄溟不在了才出来。一出来便缠着张小丘让他再去收集愿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