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沈醉梦见了她,就不喊表妹了,只喊小媳妇。
后来,他好久都再没去找她,听说,是被送去山上,拜师学艺去了。
再后来回来时,便已是仙风道骨的沈道长。
只不过,因为他太皮,已被师父逐出师门,去当了招摇撞骗、装神弄鬼的道士。
秦惜回了燕喜园,见萱草和忘忧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呢。
她去见独孤吾道,又是在默园那种地方,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随姜雪娘一道,并没有带上她们俩。
“姑娘总算回来了,让奴婢担心死了。”两个小丫头迎上来。
秦惜将玲珑草递给忘忧,“这药听说不错,你去问了府医,若是没什么问题,便用了。”
之后,带着萱草进屋更衣。
她的屋子不大,但摆设得琳琅满目。
乔泯之和楚藏弓两个,这些年恨不得把所有能寻来的北雍遗物,都塞进她这小院里。
更衣的屏风后面,安置了一只两人高的檀木雕花大衣柜,外面也林林总总,挂了许多新置办的,还没来得及穿的应季衣裙。
而另一边,一只小妆台上,堆着早上翻发钗时找出来的琳琅满目的各式头面珠宝。
地上角落里,一只两尺高的古董花瓶,随便插了几只孔雀翎。
花瓶另一边,则立了一面一人多高的古朴铜镜,是北雍特有的风格,边框嵌满了大块的宝石。
秦惜对于这些娇奢,早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如何。
她等着萱草帮自已脱去了衣裙,只穿了贴身的小衣,便朝镜中看去。
比起前阵子,身子的确养得好些了,似乎还长出了些肉来,肋骨已经不那么突兀了。
幸好,腰没粗。
秦惜随意转动身子,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已。
萱草拿了几身今天刚送来的新衣,比划了一下,秦惜都看不上。
“还是把去年那身宝蓝色的烟罗找出来吧,旁的不爱。”
“姑娘是念旧的人。”萱草觉得这些新衣好可惜,转身又去大衣柜里面找翻那件烟罗裙。
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秦惜依然看着铜镜中的自已,忽然眼神一阵惊悚。
衣柜旁边的幔帐里,藏着露出半张男人的脸,通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李孤芳!
“萱草,我自已更衣便好,你去小厨房看看今天吃什么?顺便告诉他们,我想吃龙须酥,若是来不及做,你便去酥香斋给我买来。”秦惜吓得腔都差点变了。
“好嘞,姑娘。”
萱草听话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