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摸索着找到了门,却根本打不开。
“开门!你们好大的胆子!”罗献珠欲发雌威。
“胆子不大,就不做生意了。”沈醉梦悠闲地重新躺下,“不如娘娘先听听,门外是谁经过?”
这时,外面余妄笙正工整端庄的男装打扮,引着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在门前驻足。
“几位御史大人今日突然一同驾临,实在是令阿笙惶恐。”
一个老头捋着白胡子,“这默园中的景致虽赏心悦目,可老夫最近却听到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实在是不放心,所以专程过来看看。”
另一个也道:“是啊,余小友,你的为人,我们几个老家伙是信得过的,但是,你手底下那些人,若是打着你的旗号,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可不要袒护。”
又一个道:“这朝野上下,龙蛇混杂,黑白不分,你经营这么大一座园子,一定要小心甄别,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余妄笙笑容可掬:“阿笙何德何能,承蒙抬爱,能与几位大人结为忘年之交。关于默园的谣言,阿笙回头一定彻查清楚,给几位大人一个交待。”
说着,又引几位老头继续前行,“几位大人若是不放心,还可以逐间屋子随意查看,若有不该出现在此地之人,或见了什么有伤风化之事,就地办了便是。”
那几个老头也算客气,只道:“言重了,言重了。”
便随他缓缓行远。
屋中,罗献珠本想砸门求助,手却举在半空许久,都没能落下去。
御史台的这些老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分明是被人当刀使,对准了她了。
她只要在这不干不净的地方一露面,明早,就必定有弹劾她的折子递上去。
晟朝的江山,一半是罗氏的。
楚藏弓倒是还没那个能力废她,可被父亲知道她来这种地方,必定会被骂死。
她这个皇后,当了六七年,至今一无所出,地位早就岌岌可危。
家族中,已经选好了更年轻,更美貌的族妹,只等一有机会便送进宫里去,取代她的位置了。
她之所以至今还是皇后,只不过是因为楚藏弓对旁的罗氏女也没兴趣,才将她安置在前面,替他挡着烂桃花罢了。
“默园,果然是手眼通天,无孔不入!”罗献珠回头,恨恨道。
“夫人,你那天牢里的人,救还是不救?”沈醉梦懒洋洋催促。
罗献珠一想到李孤芳在牢中落魄的模样,顿时又动摇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
“今日,娘娘只需用凤牌盖个印,便可以走了。天牢的事,自会有人去办,保教一切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只不过……”
他顿了一下,明显听见黑暗中,罗献珠呼吸都紧张了几分。
之后,才轻松愉悦地笑着道:“只不过要请皇后娘娘,明晚再来一趟,到时候,记得提前沐浴更衣。默园中的洗澡水,是另外的价钱。”
“你……!不可能!”罗献珠到底还有皇后的底线和尊严。
“夫人,自从你一只脚迈进这园子,就已经脱不开干系了。这世道,就如泼了墨的大染缸,同这屋子里一般黑。你既然进来了,还能干干净净出去么?”
沈醉梦的语调,极为地熟练且无所谓。
显然,这种敲诈勒索的事,经常干。
隔壁,秦惜不安地又看了一眼独孤吾道。
不知道自已在这里,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的手,愈发凉。
只听那边,沈醉梦继续道:
“夫人放心,以你的身份,默园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去打扰。而且,你在这里,做过什么,外面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说不定,你还会慢慢地,在这里找到自已想要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