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陶然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从陈可盈的反应来看,陶然好像做错了一些事。她不知道是自己想给何成渝下绊子结果反被误导,还是何成渝知道她陶然猜到了一些事,所以给自己留了后手。
要说私单这种事恐怕不是那么好抓的,陶然深吸一口气,还是想着先处理好张狩叶这边的事情吧。
张狩叶和何叔在书房,何叔开开心心拿出一个建盏茶杯放在张狩叶面前观赏,然而张狩叶本就不懂,看了半天都只觉得这只建盏花纹挺好看,其他的不同倒是说不出口。
何叔见着张狩叶就这么认真地看着,心想着小子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咳嗽了一声,直言道:“这建盏就是路边二十块买的,你别看了。”
张狩叶抬起头眼神无奈地看了何叔一眼,心想这人是专门来糊弄自己的吗?
“我第一次给人当爹,但是一直把你当我兄弟来看。”何叔笑道。“说吧,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看你这样子就知道需要有人给你答疑解惑。我这兄弟够不够格?”
张狩叶沉默了。
何叔向来直接,或者说,他知道对于张狩叶这种人啊,直接是最有用的。
“你家里的事情,其实陶陶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直到你离职那次,才是透露了一点。你也别怪我多嘴啊,毕竟郝娜也就只有陶陶这么一个女儿,结婚什么的自然是在意的。小王你人很好,但是还是差了点东西。”何叔自言自语道。
“差了点什么?”张狩叶不解。
“责任感。”何叔回答道。“你对家庭的责任感。”
何叔是一名商人,他总是能最直接地找到一个人的命脉,更别说现在张狩叶还处于完全不经打的状态,那就更容易看破了。
家庭的责任感,这几个字听起来让张狩叶浑身无比反感,更是有想要从这个书房离开的冲动。
“怎么,说到痛处了?”何叔笑道。
就算张狩叶不想承认自己的痛楚,但是又不得不赞同何叔的话说得很对。
“你还真是专挑我的痛处说。”张狩叶强笑道。“我觉得我是一个挺有责任感的人,但是总是和自己家里车上关系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剩了。没有思考能力,没有想法,真是单纯地想要报复。你说,这样的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别人怎么说你那是别人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去在意。我只想告诉你,有些时候遇到事了没必要那么着急下主意,自己思考好,再做事。”何叔拍了拍张狩叶的肩膀,倒是要把书房留给他坐坐。
张狩叶倒是接受了这份好意,被焦虑症药物副作用所控制的大脑正在一点一点冲破被限制的思考能力。按照他生病前的思考方式,他会怎么处理……
郝娜做好饭,见着只有何叔从书房走下来,心想张狩叶难道还在书房,便是询问何叔要不要等等再开饭?而此时,陶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还是空着的桌子,笑着问道:“妈,还不吃饭?”
“都做好了,再等一会吧,小张还在楼上呢。”郝娜回答。“等他想好一些事情,咱们再开饭吧。”
陶然明白地应了一声,自己帮着郝娜去厨房忙碌了。
当张狩叶从书房下楼时,正好陶然帮忙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张狩叶手疾眼快接过那碗汤帮忙放在餐桌上,拍了拍陶然肩膀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帮戚言做过一份mapping,上面会有雾市最好医院的医生名单,如果可以……”
“里面有个医生是我以前的候选人,我已经帮你问了。”陶然回答道。“床位要自己排,大家都是命,没有插队的道理,但是那名医生答应会帮我找一名靠谱的医生再给叔叔全身检查一次。”
陶然说这话的时候就低头放着手中的碗筷,也不看张狩叶。其实她是心虚,怕自己做好这些事张狩叶要生气而已。
张狩叶一把拉住陶然的手,注视着她的双眼,发自肺腑地说道:“谢谢你。”
陶然红了脸颊,被张狩叶这么看着,更害羞了。
见着这小两口已经开始冒粉红色的暧昧气泡,何叔一边给他们盛着汤一边说道:“来来来,吃饭吃饭。我给你说今天这鸡汤是我炖了六个小时的,多喝两碗!”
“好!”
张狩叶要帮忙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吃了饭,陶然陪着张狩叶就是要去处理医院的事情。自从坐上出租车,这一路上张狩叶都是看着窗外不多话,看起来像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