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慢流逝,让人感觉度日如年。
对于赵三平他们来说,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保护萧聪。
欧阳寻布置起法阵来,像模像样很是用心,他虽然很少跟萧聪专门学习阵法,但挡不住在跟萧聪研究以石刻阵之法时的潜移默化,龟府少杰主一向都是个极其有悟性的人,习惯性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不陪着陪着,他也可以算是半个驭阵师了。
在欧阳寻忙着布置法阵的时候,星流云也没有闲着,按照计划大家要兵分两路,一路由欧阳寻护送萧聪回龟府,另一路则是由其他人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陪着萧家将送萧聪的“遗物”回萧家,为了能顺利瞒天过海,必须得把事儿办得真一些,所以星流云得用他家不传的易容秘法,做一个赝品欧阳寻出来。
蛇修大军是在戌时初刻发动的总攻,一共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时间看似还早,其实紧张的很,因为龟府在几个时辰之前就把消息散播了出去,估计再有不长时间那些从各地赶来的有心者就该到场了,欧阳寻和萧聪必须在此之前离开,否则,这个计划将变得毫无意义。
亥时末刻,欧阳寻的“法阵”终于完成,即使已经搭进去五十多块法阵石刻,但他还是用了诸多天材地宝,或许是因为用料足够实诚,所以星流云等人对这座法阵十分放心。
星流云也早已把一个身材与欧阳寻相仿的火圣塔门徒易容成与魁梧青年一般无二的模样,只是还差一样萧聪的信物,让大家很是纠结。
能在准仙一击下完整保存下并能代表萧聪身份的东西,好像也只有诛仙剑和龙玉而已,可那诛仙剑萧聪自始至终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也就只剩下龙玉了。
虽然之前赵三平和躅麝都说龙玉是天道翁留给萧聪的信物,外人不便妄动,但星流云还是大着胆子把龙玉从萧聪身上扯了下来,着实惊掉一地下巴,这星小王爷果然名不虚传,还真是敢想敢干呐!
约定好一应适宜,大家将萧聪和追迟抬进法阵里,欧阳寻干脆利落,也未再赘言,但见光华一闪,两人一鸟自法阵中就此消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即使欧阳寻已经护送萧聪离开,但星流云他们还不能启程,如此辉煌而壮烈的事迹,不能就这样马马虎虎地带过去,它应该响彻玄真,让整个修士界知道战士们的丰功伟绩,并记住萧族长的英名,若是没有人见证,别有用心者完全可以说火生塔门徒是逃走,而蛇修大军则是攻下火圣塔之后撤退,所以他们得等那些与杌豸有仇隙的高能者们来为他们正名,若是能拉上几个陪他们大张旗鼓地去萧家,那就更好了,这样的好事,生怕动静不大呢!
联手对付齐天境中期准仙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易就能有的,这一次并肩作战,让赵三平和躅麝都有相见恨晚之感,于是在欧阳寻离开之后,两位老前辈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听躅麝说,虽然杌豸在玄真界树敌颇多这事儿是真的,但今天晚上大概率不会再有高能者前来,在杌豸的仇人里边儿,他算是混得最差的那个,几千年的岁月更替,有些家伙已经泯灭在历史,有些家伙近乎快要登临绝巅,亡者不复来,成者大多都在闭关,也就只有他这么个一瓶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游兵散勇来凑热闹--当然可能还有几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后辈,这不过是龟府的缓兵之计罢了,今夜能在如此低的伤亡之下让杌豸的蛇修大军退去,实在是侥幸,否则的话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得知真相的老道士对此并不介意,龟府能帮火圣塔找来一名齐天境的准仙,他已经很感激了,杌豸的目标本就是火圣塔,就算没有人来帮忙,他们也得自己扛着,聊胜于无,怎么着也算是一份心意,况且人家龟府能帮忙找援军来,看得也是人家萧族长的面子,他赵三平可没这么大的脸。
躅麝虽然已经活了那么些年,且已经达到齐天境准仙的修为,但他依然是一个没有多少城府且心直口快的老头,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跟云械长老颇有几分相似,这一夜,两个老前辈说了许多话,天南地北包罗万象,一直到子时末刻有人赶到这片废墟来。
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第一个赶来火圣塔的,竟然是一条蛇族伪仙!
当这名蛇族伪仙进入火生塔方圆三百里之内的时候,躅麝就已经发现了他,众人赶紧摆出一副无比沉痛的状态,这是早就已经排练好了的,所以没有一个人露出破绽。
蛇族伪仙赶到火上塔废墟,直直地仰起身子,见到的是一副死气沉沉的场景,有躅麝和赵三平在,他摆不起那伪仙的架子,但却把震惊全写在了脸上,
“杌豸那个老贼呢!”
躅麝微微转首,目光斜斜地瞥向那蛇族伪仙,言非所问,
“吞山蟒,阁下跟北田是什么关系?”
早已化成人形的蛇族伪仙--这是一个身姿挺拔面相端正的男子,身着灰色长袍,样式却极是考究,天庭饱满地格方圆,鼻梁挺拔浓眉大眼,虽然到中年,却韵味儿不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少爷,他赶紧冲躅麝作揖一拜,恭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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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匡穹,北田之子,见过前辈。”
躅麝深吸一口气,而后怅然一叹,
“哦,是你啊,你来晚了,老贼早就已经撤退了。”
匡穹瞪大眼睛,迷惑中带着明显的失望,
“怎么会这么快,而且……为什么大家都如此悲伤?”
赵三平闻言,哀叹一声,佝偻的身子塌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