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萧聪三人又在忘生谷外的野地里躲了七天。
七天的时间里,萧聪喝茶下棋参研阵法,闲情逸致与修炼两边都不耽误,尹诺昼伏夜出,每天晚上都到北街的鱼龙混杂之地打探消息,鸿翔还以那样好吃懒做,推一推走一走,拨一拨转一转,不拨不转,不推不走,混吃等死,懒的要命,萧聪对此视若无睹,不料没过多长时间,这家伙竟然自己勤奋了起来。
随着尹诺带回来的有用消息越来越少,萧聪知道,时候到了,齐哑巴和陆瘸子皆不再找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儿对胡老栓旁敲侧击,这说明他俩已经放松了警惕,至于宝庄老板丁不善,一直都没什么动作,结合当日如他所见深沉内敛的形象,对于这家伙会不会上当,他还真拿不准,他要是单纯的不上当还没什么问题,就怕他丫的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等他们跟胡老栓杀的天昏地暗之时,他斜刺而出杀他们个出其不意,再把他们给一锅全端了,那就可悲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好的办法以防万一,话说回来,就算丁不善半路杀出与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又能怎样,反正胡老栓横竖都是个死,而他想要的,不过也仅是胡老栓的死而已,至于齐哑巴和陆瘸子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所以第七日晚上,萧聪用迷药弄晕死活要跟着的鸿翔并将其扔进事先准备好的匿影藏息阵里,换上遮檐斗篷跟着尹诺踏上了回北街刺杀齐哑巴和陆瘸子的布局之路。
尹诺说他在这北街住了上百年,这北街里的每一个老鼠洞他都清清楚楚,所以有他带着去找齐哑巴和陆瘸子的宅邸,走得绝对是最佳路线。
这前半句纯属无稽之谈,不过后半句萧聪倒是深以为然,尹诺虽然脑子转的慢点,但却不傻,换做是他,别说是在北街住上百年,也别说是在北街逛七夜,只给他一天,他就能把整个北街的情况摸得透透的,说到底,这有何难。
正如尹诺所言,两人沿着最佳路线,来到第一个目标人物——齐哑巴的宅子院墙边,别处都热热闹闹的,只有这里人迹罕至冷冷清清,空气中不断有异香漫进鼻腔,让人感觉极是享受,不过这享受一般人怕是消受不起,事实证明尹诺之前所言非虚,这宅子里毒物不计其数,所以连空气中都染了剧毒,得亏两人事先吞服了姜采君亲手炼制的避毒丹,现在才得以幸免遇难。
院墙不高,寻常高手就能翻墙而入,可这院墙上爬满藤蔓,确实让尹诺心虚得紧,蹑手蹑脚始终不敢跳,萧聪看着这一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老藤,心中也是一阵惊悚,若不是尹诺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片竟然是在外面小有名气的草龙缠,这玩意可是轻易招惹不得,不光自身毒性极大且具有攻击能力,里面还他娘寄生着一种叫尸里爬的蛇,这东西体格不大,但毒性却比草龙缠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即使是强如渡河境的尹诺,在服了避毒丹的情况下若是让他嘬上一口,估计着也得吃点小亏不可。
至于他自己倒是不怕,因为当日在落日山脉妄闯大刀螳螂的陵墓时,为解通冥蚺之毒曾服下一口小虚空兽的沾血唾沫,那口唾沫号称能解百毒,能不能解得百毒不知道,反正通冥蚺的剧毒拿他确实是没有办法,如此说来,对付着草龙缠和尸里爬也定不在话下。
可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若是让这些玩意有所察觉,里面的人定然也会知道,到时候就不是刺杀,该是找死了,再说,事儿也办不成啊。
萧聪左手抱着胸,右手抚上下巴,稍迟片刻,伸手就要去解裤腰。
尹诺见状目瞪口呆,小声道:
“萧四少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萧聪微微一笑,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据说这草龙缠和尸里爬最怕童子尿,我正好憋了一泡,姑且撒上试试。”
说着,一溜清亮直冲墙头,飘飘洒洒犹如甘露。
尹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嘟囔道:
“像您这样名门望族的少爷,都这么把年纪了,竟然还是处男,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尹诺的话,萧聪装没听见,嘴里吹着口哨,将一泡童子尿一滴不落地全撒在了爬满草龙缠的墙头上,撒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那样子好不畅快。
看着一条条尸里爬跟着草龙缠慢慢缩回到院里,尹诺喜出望外,少见多怪道:
“我去,还他娘真行,不愧是从天道轩出来的人,是有两下子!”
萧聪重新系好裤腰,头也不转道:
“事不宜迟,走。”
话音刚落,便已纵身往墙里翻去。
尹诺看萧聪平安无事,于是紧跟其后翻进墙来,身形刚落在萧聪身后,便不解道:
“你我都是有摘星翼的人,干嘛这么麻烦!”
萧聪还是头也不转,但听声音好像是笑了两声,道:
“连你都知道借着摘星翼就能轻易翻了这墙头,难道齐哑巴会不知道,再说了,这样玩儿多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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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诺轻轻“哦”了一声,抬腿跟着萧聪往里走去。
一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沐浴在皎洁的月色里,依然带着点儿绚目,尹诺畏手畏脚小心翼翼,那煞有介事的模样,连萧聪看着都难受,于是忍不住埋怨道:
“我说你走得别这么猥琐行吗,堂堂七尺的大老爷们,对些花花草草怕的跟鬼一样,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给你的丹药!”
尹诺苦着一张俊脸讪讪一笑,猥琐道:
“这……有区别吗?”
萧聪:“…………”
终于行到齐哑巴的寝室墙边,尹诺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
“这一路,可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