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门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客厅的灯开着,楚惊秋小心的过去打开门,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
透过沙发上一盏昏暗的灯光,看见段衍蜷缩着身子,被子包裹不住他,他白嫩的脚裸露在外面,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任何的委屈独自往下咽,唯独敢表达自己不满的方式就是把被子偷偷的卷走。
客厅的窗漏风,而沙发刚好正对着窗户,那天深夜,外面下着暴雨,窗户上都起了寒气,他们盖的毯子不算厚。
段衍一米八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破旧的沙发上,外头时不时的轰鸣声,楚惊秋清楚的看见了段衍萧索颤抖的身子。
整个脸埋入被子中,只露出乌黑的头发,随着身体的战栗而颤抖着,脚下的拖鞋不知道被踢倒哪儿了。
楚惊秋悄悄的坐在他的身边,仿若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大雨,他把段衍从渣攻的手底下就出来,他在沙发的旁边守着段衍。
他的指尖轻轻覆上段衍的乌发,依旧是那股清甜的味道,楚惊秋这回清楚的闻到了,但改变的是他的心境,先前闻到这股味道,心底还有一丝丝的抵触。
现在闻到了……只觉得闻不够。
楚惊秋低垂着眼眸,暖黄的灯光在他的眼睫下投落一地的阴影,眼中的柔和似灿若的星辰,他只能看到段衍,只有段衍。
他受了蛊惑般,指尖轻轻揉捏着那柔顺的乌发,俯下身,鼻尖凑到乌发之间,贪婪的嗅着那股清甜的气息。
奇怪,明明用的都是同一款洗发水,在段衍身上却仿佛是致命的毒药,让楚惊秋欲罢不能,整个人的魂儿被勾了去似的,魂牵梦绕。
直到窗外再次爆发出一声的剧烈的轰鸣声,楚惊秋猛然回神,涣散的瞳孔眼前才有了焦距。
他的唇瓣离段衍的额间仅一根手指的距离,他的指尖滚烫,轻柔的捏着柔软的乌发,整张脸都要埋入其中。
他紧张的直起了腰,整个身子想要往后退,但随即又一次轰鸣声,楚惊秋可以感知到身下那副躯体下意识剧烈的颤栗。
楚惊秋把被子往下拉了些,露出埋在里面段衍的那张脸。
面色苍白,额间细密的汗丝,嘴唇嚅嗫着,似乎在说梦话,他的手指不安分的扭动着。
楚惊秋凑过去,隐约能听见段衍的声音:“妈妈……别走……别离开我……”
“不要……抛弃我……”
楚惊秋想起小说中的一个剧情,那是段衍被渣攻折腾的太过于惨烈而进了医院后,段衍一个人呆在医院里,梦回在童年时期,母亲对他仅存的母爱,就是会在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天,轻轻的隔着被子拍着他,口中轻柔的唱着歌曲,让段衍沉沉安稳的睡去。
楚惊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整颗心泡在苦涩的梅子酒里面,轻轻一捏,带来的是窒息的疼痛和苦涩。
他起身拉上了窗帘,从厨房里找到夹子,把窗帘严丝合缝的扣上,阻挡了从窗户里透来的寒风。
坐在小凳子上,借着暖黄的小夜灯,轻轻的拍着段衍的肩膀,小声的哼起了歌曲。
明明小说没有详细的描写段衍的妈妈到底唱了什么歌曲。
但楚惊秋却可以脱口而出的哼起旋律,好像,他曾经这么做过很多次,熟悉到刻印记骨子里的旋律。
外头的风雨似乎也小了些,整个客厅回荡着楚惊秋小声却柔和的旋律。
段衍不再颤抖,原本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了,指尖勾上了楚惊秋的小指,似乎是风雨过后找到的一个避风港,他可以洗去一身的疲倦,在此刻作片刻的安宁。
段衍似乎从梦魇之中解脱了出来,精致的侧脸透过一地的阴影,他半边身子侧着,对着楚惊秋,漂亮的眉目顷然间皆是宁静,是月下的湖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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