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
当温林秀次日醒来时,发现窗外的太阳已高高挂起,于是打着呵欠问伺候在侧的丫鬟:“二爷去公廨了?”
丫鬟小茹点头,“二爷也起晚了,早膳没用就急匆匆走了。”
“呵。”温林秀扯了扯嘴角。
能不起晚吗?昨夜折腾了我两次,就跟真吃了壮阳丸似的。
难不成回春丸还真能壮阳?
温林秀蹙了蹙眉。
管他的!就让他做个风流鬼吧。
片刻后,她又豁然一笑。
只是笑容里,夹杂着一抹阴鸷与恨意,一改人前的亲和温婉。
“帮我备水,我要沐浴。”她随即吩咐道。
“还有,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换掉。”
“拿去烧了!”
说这话时,她丝毫不掩心头的厌恶之情。
她厌恶自己的夫君!
厌恶到希望自己今天就守寡。
所以,她对江岚岫撒了谎,说剩下的回春丸已被她扔了,她不仅没扔,还把它们涂成了黑色,假装是壮阳丸给二爷服下。
反正没人敢继续追查回春丸的出处了,若是二爷被毒死,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那她就彻底解脱了!
“呼……”
坐进浴桶后,被干净的温水包裹住身体,温林秀才舒舒服服地吁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被水波映照的自己,露出了苦笑。
她虽已是而立之年,但看起来只比江岚岫那些桃李年华的少妇年长几岁的样子,对外说是花信年华,也会有人信。
旁人都羡慕她金钗颜妃,却不知,她为了让自己花期不败,付出了多少努力,即便身怀六甲,仍想尽办法让自己体态玲珑、肤嫩发乌。
只因,她不想成为又一位莫名暴毙的文昌伯爵府二娘子。
她的爹是一位正五品官,在遍地名流的京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她爹却希望自己的子女们能各个攀高枝,早早就打住主意,即便为妾也要她进入高门。
所以,在文昌伯爵府的二爷要纳妾时,她立马被她爹送进了这座朱墙黛瓦的大宅子里。
起初,她也是欢喜的,夫君只比她年长几岁,又温文儒雅,正室虽然脾气不好,但从不刁难她。
而且二爷早已独立门户,无需伺候公婆。
只要她安分守己,日子不会不好过。
可这样恬淡安稳的日子还没过上一年,正室便突然猝死,她随即被扶正,一时不知该悲该喜,明明对方无病无痛,跟二爷吵起架来能掀翻房顶,怎么好端端就暴毙了?
紧接着,关于她为了上位害死正室的传闻便不胫而走,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急忙向二爷解释,二爷却云淡风轻地告诉她:“你别管外人怎么说,当好你的二娘子就行。”
那一刻,她仿佛知道了什么……
为了当好这个二娘子,这些年她一直如履薄冰,一方面保住自己的容颜,继续当二爷身边的解语花,一方面还要笑对世人的流言蜚语。
就连纳妾也是小心翼翼,要挑二爷喜欢的,配得上文昌伯爵府的,又不能挑母家太过强大,太有心机的,搞不好,二爷对她还没嫌弃,她就被有野心的小妾给除掉了。
步履维艰地走到现在,当她得知回春丸有毒后,自己也因此中过毒生了一场病,险些成为第二个临江侯府三姨娘,她整个人都垮了。
她觉得活着太没意思,出嫁前讨好父亲,出嫁后讨好夫君,到头来,却差点害死自己!
为什么她总摆脱不了父亲与夫君两座大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