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见一红衣绝色女子往这边行来,段十风的小厮拦住说了什么,那女子往她这边看了眼,转身走了。
阮梨收回目光,拣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旁边段十风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看,那是谁?”
阮梨张眼望去,灯火荧煌处,刚才领舞女子去的那个雅间,走出来一男子。
男人一身过肩蟒袍,神情冷淡,双眼向下睨视,最终落到她身上,先是一顿,又看向她身边的段十风,在她的注视下,男人揽住身边美人儿的腰,转身进到雅间。
“都说夜临不近女色,我是不信的,那女人是这里的头牌,等闲之人包占不得。”
段十风看了眼阮梨,差点忘了夜临和她是一家的,便住了口。
“段公子,我看时候不早了,便先回去了。”阮梨说道。
段十风以为刚才的话让她不高兴了:“你看你,不过说了句,你脸上就挂不住,他又不是你男人,让你这样护着。”
阮梨把酒杯往桌了一放:“这倒是,他又不是我男人,管他作甚!”
一边的侍儿忙手执玉壶,将酒盏满上。
酒到杯干,女人接连喝了好几杯,只把个脸喝得双靥如霞。
对面雅间内,一绝丽女人跪坐于下首,夜临端坐上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一个坚毅的下颌。
“属下已从那几个官员处探得些消息,届时他们能成为主人的助力。”女人恭敬说道。
“这段时间不必再见面,有事传讯。”夜临说道。
女人应下。
夜临从暗处看向灯火阑珊中的那人,终于还是起身,走了下去。
阮梨准备再喝,忽然眼前压下一道黑影,抬头看去,正是夜临。
“段家二郎,你让我小娘喝恁多酒,安得什么心?”夜临将阮梨手中的酒杯拿开。
“怕怎的?我看她酒量还行,再多喝几杯也无事。”段十风还是怵夜临,又额外补充一句,“这酒跟水似的,不上头。”
夜临不想过年的时候因为一点小事起争执,坏了心情。
“走吧。”夜临将阮梨搀扶起。
临行前,阮梨扭过头,醉眼蒙眬,双手抱拳,嘻嘻道:“段公子,新年快乐!”
段十风回以抱拳,看着夜临将人带走,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外面等着夜府的马车,两人上了马车,朝一个方向行去。
阮梨坐在车里,把脸撇在一边,也不看人。
夜临见她脸上酡红,唇色晶亮,两个大眼痴痴的,但还知道端正坐着,也不闹。
他极少见她这个样子。
她在他面前总是带点违心的讨好,她生长的环境,让她的骨子里透着习惯性的顺从和卑弱,哪怕心里再气,在他面前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夜临想要伸手逗逗她。
在他的手还没碰到她时,女人轻轻开口:“哥儿,咱们算了吧……”
男人的手僵在空中:“什么算了?”
阮梨缓缓吐出一口气,双眼看向夜临:“我是你小娘,你是我继子,这是我们二人的关系,再无别的,这便是算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