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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2页）

聂清竹掏了钱，将聂九拉到了路边，顺走她手中香囊，埋头略弯了腰身，将它不紧不慢别在她腰间束带上。

动作的手指干净分明，聂九看着兄长的脸庞，自然的将他落在脸前长长的散发别在了耳后，指尖触碰到的耳尖似乎泛了微红或许本就如此，说不清了。

兄长的声音清晰传来。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洋县的宜红来家探亲，送了你一个一样样式的香囊，被你弄丢了，还郁闷了一下午。”

聂九顺着声音记起了宜红阿姐的面庞，像母亲一样温婉，就是容易害羞，聂九性情火热便带着她到处玩乐，离别在即，宜红阿姐问聂九想要什么，打算送她个礼物，刚好聂九的香囊掉了便说了香囊。

姐姐有握针就手抖的习惯，几乎不做女红，画技倒是十分出众，可是最后还是做了个送给聂九，那只鹤有些扭歪。

聂九感概“是啊，我方才看见它，我就在想，大概是阿姐知道，又托人把它带来送给我了，哪有什么偶然遇见，不过是忘了，这所谓的前缘今生。”

母亲这次回洋县，便是为了宜红阿姐的白事。

聂九同兄长一块来到了浦江，看见岸上石栏杆后人山人海，有少许人手提了灯笼星零的亮在昏暗里

“原来方才的松快，全堆在这里来了。”聂九说，想往前走，被聂清竹拉住。

聂清竹运功，带她上了岸边山崖。聂九爬上了树，坐在那碗口粗的枝干上，双脚晃荡着，刚好可以看见岸上的热闹。

聂清竹站在下方，青衫飘扬，脸上是不入世俗的淡然。他的目光没有落脚处，自让一切景色入眼。

夜幕笼罩之下，一艘南海来的花船，停在了蒲江的岸，岸上人山人海，身处暗中的他们翘首期盼，风华绝代的佳人从幽暗的海面来。

一行女使手提花灯自船上下，分两排沿岸边行走，佳人随后而至，如众星拱月，她戴了帷帽不见面容，玄色华服透露着此人身份不凡，贴身束腰的款式展显了楚腰婀娜，缓慢迈开的步伐入地那一刻是奇异的平稳又不失轻盈。

岸上的人屏住呼吸，不希望打破这安静，如一场哑剧，震撼人心。

聂九自高处得见，那两排花灯，影影绰绰，是这蒲江岸上唯一的光亮，像河面上的花灯，带着美好期待，珠光动人，后面看不见的人也会自然寻着光明找去。

这排面不算浩大，却带着女子独有的妩媚纯洁，女使们身姿款款过，让多少人失了色，荡了心神，不分男女。

她闻见了百合花的舒心香气，是从那一行人身上飘来的。

于聂九而言，佳人的美来自于举手投足之间舒展的自然优雅。

聂九问兄长“她是什么人？”

聂清竹答“南海最美的姑娘。”

聂九歪头，问“兄长喜欢吗？”

聂清竹答“不喜欢”

聂九跳下了树，转身面对兄长，歪着头问“那我呢？”

聂清竹答“不喜欢。”

聂九微微一笑，她知道兄长会这样答。

聂九突然转身，自崖边跳了下去。扑通的水花飞溅后，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