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石秒懂这是讹上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他瞠目结舌,完全颠覆了以往对六少爷的印象。
放着晋大哥送过来的黄金不用,崔平问他借了十五两银子,将西院买下来。
留叶千石在二楼雅间喝茶,说要亲手做顿好吃的午餐犒劳他。
“师傅,咱有黄金,干嘛不用?”
趁着做菜的工夫,陈永年把闷在心里的疑团说出来。
崔平还是那句话:“这钱啊,我先存着,到时候还给人家。”
“师傅,我没听错吧?这可是一百两黄金,师伯让咱扩大规模,地都买了,造房子、置办家当都要银子。”
老头差点切到手,拎着菜刀过来讨要说法。
崔平两眼一瞪:“咋?在师傅面前耍刀子?”
陈永年收起菜刀,慌忙陪笑:“师傅多想了,我就是不明白,为啥有银子不用,非要跟叶大夫借。”
崔平没理他,让小厨子挑选上好猪肋骨,劈成一寸一寸的小段,备好葱花、蒜末、姜丝,弄了些白芝麻。
切了条白萝卜,放在盐水里临时腌制。
他一边扎袖口,一边对陈永年说:“老陈啊,你都这把年纪了,有些浅显的道理应该懂。”
“啥道理?”陈永年越想越不明白。
崔平往砂锅里倒了些油,开始起油锅,将葱姜蒜末倒进去,快速煸炒几下,放入猪肋骨。
小火炒至焦黄,锅中大热,往肋骨上倒了些酒。
说是酒,其实跟现代烧菜的太雕酒根本没法比,崔平决定,过阵子酿些真正的老酒,让古人开开眼。
尽管如此,也是浓香四溢,引得厨房里的伙计们直流哈喇子。
加了半碗水,盖上锅盖,崔平给老头上课。
“老陈啊,你师伯,也就是我大哥,咱们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不知。”陈永年摇头。
崔平接着说:“早上送钱过来的老头,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不知。”大铛头继续晃脑袋。
“他说他主人受人之托,代晋大哥送钱过来,他主人是谁,我们知道吗?”
“不知。”陈永年开始冒汗。
崔平继续问:“晋大哥轻财重义,一见如故,可是除了一见如故,他的真实身份我们知道吗?”
“这这,嗨,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头急了,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我是谁?你也不知吗?!”
崔平冷不丁大喝一声,吓得陈永年倒退三四步,望着他傻愣愣地摇脑袋。
崔平两眼一瞪:“一问五不知,这钱拿在手里不觉得烫手?”
“这这,那……师傅,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经他这么一解释,陈永年意识到情况不大对。
小师傅说的有道理,一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好多人祖宗十八代,加起来也赚不到这么多。
早上送钱来的老头,少说六十五岁开外。
说是受朋友之托,替他主人送银子过来,让他们放手去干,早日让清妃酒馆名动大宸。
当时他和伙计们欣喜若狂,只顾着感恩戴德,连人家的名姓和住址都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