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星无力地垂下手,五年前他瞥见夏宁雪的那一刹那,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雨琪,所以当他确认夏宁雪就是雨琪与夏海涛的女儿时,他却没有勇气向夏宁雪道出真相。
是他导致了她母亲的悲剧,也让这个无辜的孩子承受了不幸。
夏宁雪轻轻咬了咬唇,听到这个消息,内心震撼不已。
她虽然料到陆老先生或许与母亲关系匪浅,但她未曾料到,陆老先生与她的母亲原来曾有婚约。倘若当年萧家没有遭遇变故,她的母亲嫁给了陆老先生,那么母亲一定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人生无法重来,也没有假设。
她深吸一口气,“萧家出事的时候,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陆楠星满脸懊悔,“萧家出事的那天,我正在国外出差,等我回国时,才发现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甚至也以为你母亲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
夏宁雪皱起眉头,陆家当年在A城也算颇有名望,陆老先生与她母亲订婚的事情慕城的人是知晓的,他们要动萧家,陆老先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们偏偏挑选了陆楠星出国的时候动手,即便日后陆楠星追查起来,证据也早已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她抬起眼皮,“您跟李家交往密切。”
“那也只是表面现象,我接近李家不过是为了调查萧家的事情,他们与周禄寒的恩怨,我从未插手过。”陆楠星把桌上的紫檀盒子移到她面前,“宁雪,这也算是萧家唯一留存下来的遗物了,我把它交给你。”
夏宁雪注视着眼前的紫檀盒,“您知道我舅舅的下落吗?”
陆楠星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她从包厢离开。
她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走到车前准备拉开车门,陆沉渊突然叫住了她。
夏宁雪转身望着走来的陆沉渊,她沉默不语,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他依旧穿着浅色的衣服,儒雅而高贵,明明与从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但现在她已经有些看不懂他了。
陆沉渊的眼眸微微闪动,“宁雪,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换上了略显疏远的笑容,“陆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
以前称呼陆先生是出于客气,但近些年来,她都叫他“沉渊”,突然改口叫回“陆先生”,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你在怪我?”
她一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陆沉渊,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很了解你,不过现在想想,或许是我有些自大了。”
她曾以为她了解陆沉渊,尽管任何人都可能会改变,但陆沉渊永远不会变,至少在她心中,他是值得信赖的。
陆沉渊是当初在A城唯一一个不会嫌弃她、瞧不起她的人,她对陆沉渊的感情超越了朋友,但还未达到恋人的程度。或许是因为自以为了解他,当他在夏婉儿这件事上选择隐瞒时,她也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她正欲拉开车门,一只手从她身旁穿过,撑在了车门上,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就因为这一件事,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吗?”
夏宁雪停下脚步,她转过头看向神情阴郁的陆沉渊,又不禁一愣。在她的印象中,陆沉渊很少使用香水,但今天他竟然用了香水。这深沉的木质香调并不符合他清冷的气质,他更适合淡雅的香气,相反,这种浓郁而清新的木质香更适合周禄寒。
正欲开口,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陆少。”
夏婉儿因为等待太久不见陆沉渊,所以出来找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和夏宁雪在一起。与夏宁雪的目光相遇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陆沉渊转过头看向她,脸色阴沉下来,“你出来干什么。”
夏婉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你,所以就出来找你了。”
“回去。”陆沉渊的眼神中分明带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