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含着急见人,步子迈的飞快,江景声险些跟不上她的脚步,“你慢一点,地上滑。”
江景声在拉住她,不让她走得太快。
宁含没理她,脚下的速度隐隐有加快的意思。
“他们已经在救援……”
雨下得很大,宁含努力穿过厚重的雨幕寻找前方的路,宁含踉跄一下,快速地扫了眼拌脚的石头,又继续往前走。
“地上有很多碎石,小心点。”江景声一手撑着伞,宁含身形一晃他也跟着担心。
“含含?”雨幕中,一束灯光照在他们身上,伴随着一声惊讶的喊声。
雨声盖过摩托车发动机的响声,江景声的伞撑不住这瓢泼大雨,宁含还是被淋湿了半边身子。
是王叔!
“你怎么来了,现在这里这么危险!”王叔斥责道。
虽是斥责,实则关心,
“夏云已经在安置所了,你别担心!我现在先带你去安置所!”王叔大声道。
宁含动作熟练的跨上摩托车的后座,江景声没坐过这种交通工具,不知要怎么跨坐上去,站在雨里不知所措。
王叔等了好几秒,也没见江景声有动静,遂催促他,“小伙子,你站着干什么?你不上来吗?这里走过去可不近,还是你准备要走?”
江景声西装革履,虽然被雨水淋得有些狼狈,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个富家子弟,和他们村野乡夫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和他们一起走。就怕是来作秀的。想到村子里的状况,王叔将面前的男人与方才的打过交道的“精英”们归为一类,都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王叔性格耿直,不加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注视着江景声的眼神自然也赤裸地瞧不起以及嫌弃着他。
江景声有生之年还未被如此目光凝视着,深深的感觉被冒犯到。一个住在乡下的中年男人有什么资本这么看自己?就凭这辆斑驳泥泞,能够把耳膜轰炸裂开的破摩托车?还是缝缝补补过的衬衫和线头乱飞的裤子?
这车太脏了,江景声抵触着。又低头看着自己的高定皮鞋和手工缝制的西服,泥土已经遮住它原本的光泽,石子割开真皮,留下几道丑陋的痕迹。根本看不出他的鞋和王叔的鞋有什么不同。
他的豪车在山村乡野,不能带宁含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谁又比谁高贵?谁又有资格看不起谁?
江景声不喜欢这里,这地方和他犯冲,他的一切不高兴都在这里有迹可循。
天灾面前,在僻壤之处,富人变穷人,穷人也有资本和富人叫板。
“上。”江景声长腿一跨,坐在车尾上。
“抓稳了!”
摩托车的座位没有买的豪车舒服,也不能遮风挡雨,还因为全速前进而让落在身上的雨滴更疼。衣服被雨水浸湿,冷风一吹,钻进肉里。
江景声偷偷看着宁含,她神色如常,好像没有任何不适。
宁含以前经常坐这种车吗?不会觉得难受吗?之前自己对她也算不错,她是怎么适应这种交通工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