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认识天子佩的人的一只手数得过来,眼前这个身手相当利落的探花郎,是通过什么手段认识的天子佩?
毫无头绪的沈栩安目光变得探究起来。
尚在思索中的杨韵未曾察觉。
她短暂地撇开那些念头,手搭在音儿肩膀上,稳住音儿不断颤抖的身体后,轻声道:“那人有多凶残你刚才见识到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消息传递出去,若有,你和铁牛继续待在连乡镇是不安全的,我的建议是,你们躲出去避避风头。”
“可我……”音儿揪着领口,泫然若泣,“我已经是郎君的人了,若跟着铁牛离开,郎君只怕会杀了铁牛。”
嗯?
这话……
杨韵听着不太对劲,便问:“你是为什么要跟着张二少?”
不问还好,一问,音儿捂着脸哭出了声。
“仔细说来,我也好帮你。”杨韵耐着性子轻抚她的后背,温声道:“如果是张二少强迫于你,那你完全可以离开,他若敢阻拦,我饶不了他。”
音儿还没张嘴,外面先响起了两声尖叫。
“杀人啦!”
“快来人!二郎君的院子里进贼了!”
尖锐的叫声撕破了张家的宁静。
没多久,张二少的院子外就聚集了许多手持武器的家仆,火把的光照亮了半边天。
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袍男人拨开人群,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目带不善,扫了一眼杨韵和沈栩安,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扬声问道:“我儿在何处?你们两个贼子还不束手就擒!要是敢伤我儿,我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本官乃是肇县县丞……”
杨韵是想着自我介绍一下的,孰料那锦袍男人压根不听,直接打断道:“你还县丞?那我就是刺史了!狗东西,打家劫舍打到我老张头上来了,给我上,死伤不论,先抓了再说。”
“老、老爷,二郎君带回来的那个音娘子在他们手上。”
有下人提醒。
锦袍男人不耐烦地挥手道:“一个女人,有什么好顾忌的?”
得了这个吩咐,家仆们便步步逼近。
“不好动手。”
杨韵拉住了沈栩安的手。
沈栩安垂眸看着自己手腕,轻蹙起眉,眼底闪过了几分不明情绪。他倒是想说自己没要动手,可话滚到嘴边,却莫名其妙地卡住了。
“张老爷,你是生意人,应该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我敢自称肇县县丞,张老爷难道心里不犯嘀咕吗?你对我口出不逊我尚能谅解你是不知我身份,可你要真对我动了手,那就不是我谅不谅解你的事了。”
“殴打朝廷命官,罪极一百仗!张老爷这岁数,只怕是挨不住吧?”
杨韵朝前走了两步,镇定从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