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了一次面前这位才华绰绝的臣子,微微挑眉,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越是在乎,越是芥蒂。
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余爱卿就先下去,也不防再考虑考虑联说的这些话。”
“多谢陛下,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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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帝的书房退出来,余承允去了署衙,魏子平上前,递出一份案卷,“大人,右青河被查出造河建堤以次充好,收授贿赂,这可如何是好?”
余承允接过他手上的卷案,看了一眼,俊眉微敛,若有所思。
右青河是他当初一手安排提拔的,自是知道他是太子的人,他本是想将计就计,顺着太子下的套,从高位退出,谋一知府之职带着安宁远离皇城争斗是非,好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可宁儿改变了主意,太子那边的套已下,如今是进不得了,该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他捏了捏眉心,将案卷合上,放置一旁,准备去拿第下一本继续批阅。
魏子平紧张的上前,“大人,你得想想办法,这事若是早日发现,也没人敢质疑你包庇纵容之罪,恐怕明日早朝之上多是弹劾你的人。”
他执卷的手停在空中,“不打紧,且让他们先奏吧。”
魏子平见他一脸平和,当下又急了,“你这尚书之位才坐稳多久,若罪证坐实,按照大都朝的律法,可是要贬出京都的。”
“且先等发生了再说,待我办完手上事,再来想此事。”
魏子平知他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处理完案卷,余承允又补齐了捐助纳税的详细方案,交由魏子平,“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安排人下去好好盯着!”
“是,大人!”
等办完手上事,余承允下旨朝宫门走去。
武进的马车停在宫外等着他。
马车上,他正襟危坐,闭目沉思,想留下来继续坐这个位置,若不想陈首辅出手,那便只有戴罪立功了。
越是棘手难办的事,陛下越是容易答应。
只是他才刚刚解决了赈灾的事儿,再难的另一件事,恐怕只有陆怀安那边了。
那边已经苦战一月有余,粮草即将耗尽,派人增援刻不容缓。
只是京都朝中,忙于内斗,陛下又擅弄分权平衡之术,团结者寥寥。
于公于私,他都该去解决这个问题。
突然马车停下,余承允的思绪被打断,“武进,何事?”
武进忙转身汇报,“大人,是东城的一家有名的糕点店在这里开了分店,今日有优惠,便排起了长龙。”
余承允目光闪了闪,又问:“可有听说这铺子的糕点口味如何?”
“大人,不瞒你说,你们回老家时,我家娘子就去东西城买了一些回来,味道还挺不错的,就是太金贵了,小小的两块就要一百文。
可偏生我家闺女和娘子爱吃,再贵也得忍了。”
话音刚落,一只莹白修长的手穿过车帘,拿着一锭银子,“帮我去买一盒来!”
武进诧异了一下,连忙接下,应声而去。
大人从不吃这些小玩意,寻常连饭都吃得少,今日居然要吃糕点了,而且还要排这么久的队,要知道大人寻常甚少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时间,这实在让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