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即便是背对着她,也能感受到一股冷嗖嗖的敌意。
见安宁不说话,路云亭又道:“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明明没死,可姓余的却将我爹害死了,你为什么不死?”
见她用这么恶毒的话咒自己,安宁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来坦然的对上了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神,平静的说道:“路云停,你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明明是你和你爹娘算计着我娘的身份,夺走了我一切,但我从未想过与你相争,是你爹想杀了我,只不过我命大侥幸逃脱,而你爹也不是我相公害的,是他自作自受。
你不仅差点害死我娘,还曾经用流言中伤我,害我在京都盘下的第一间铺子都末曾开张,这些账我若真想算,我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所以我现在真心的奉劝你一句,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打住,否则在你这儿也只是徒增怨气罢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再想害我,恐怕没这个机会。”
路云亭一时竟然无法反驳,气愤得将指甲都掐进了肉里,脸白了又红。
是啊,若不是仗着还有韩永心,这次自己恐怕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而且这个余承允可真狠心,全然不念及当初自己对他的一片痴心。
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脸的温婉沉静,身上穿的衣裳恐怕是京都最好的铺子,最新的流行款式。
而自己……
“你真以为你得意到了多久?”路云停压下怒气,换上一副讥讽的口吻:“陈首辅的女儿怕是很快也嫁入尚书府了吧?”
陈以云是绝对不会当妾的。
安宁笑了笑,“若真是一个执意要嫁,一个执意要娶,这一切也不是我能左右的,祝福就好了,我得意一天是一天,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
路云亭见她脸上毫无波动,心中升起一股挫败者之感,拧眉问她,“你当真不介意?”
“从前你对我相公那般,我有介意吗?”
“你不在乎他?”
“我是相信他!”安宁毫不犹豫的说道。
路云亭冷笑了一下,心中甚是好奇,这女人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仿佛如一个过客一般。
明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急着相认,以为有多在乎余承允呢,也不过如此。
她又想起蔡云升从前在越州说的那些话来,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这女人的各种反常行为来。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
如今的她对余承允已不抱任何幻想,绝情又阴毒的男人,她要为自己的爹娘报仇。
只是现在还不是逞强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收敛起刚刚的那股怒意,笑着说道:“余夫人还真是好气度,希望陈以云进府时,你还能保持这般心境。”
安宁淡淡一笑,“不劳你费心。”
韩夫人再出来时,两人都换上了一副温婉得体的浅笑,她满意的看着这个从京城远嫁而来的小姐,虽然身世坎坷了一点,但气度修养还有样貌在整个监利县无人能及。
做她韩家的县夫人当得起。
若是一般人,此时恐怕早就被安宁这丫头比下去了。
从前巴着他们韩家过日子的丫头,一跃成为一品尚书夫人,可偏生如今的态度不论是对儿子还是对她都不是不冷不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