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腊月初六,施州。
施州西城墙,值守的两个低级将领依着城墙垛口在闲聊。
“总兵大人去了石砫已经好几日了,怎的也不见个回信儿?”
“嗐!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左小将军与石砫的马家要结亲了,大人现在估摸着正在石砫吃喜酒,哪有心思管咱们。”
“要说还是咱们的左小将军有福气,听说石砫宣慰使家的小女儿长的天仙似的,诶,可惜了。”
“老孙你这啥意思?还可惜了?左小将军除了武艺不行,略有些文弱胆小外,哪里配不上他家了?
一个小小的石砫宣慰使罢了,说不定哪天就被张贼给破了城。”
“倒是我失言,可总兵大人是不是谨慎的有点过了,他出趟城,却叫我等紧闭城门不得外出。
这好几日没出城,真将人憋死了。”
“这倒是句实话,还是出去打秋风爽啊,运气好,还能吃上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诶?老孙你瞅,城外头那打头的,是不是咱们的左小将军?”
但见西城外行过来一队兵马,打头的正是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
他的身后跟着四五百护卫,只是却并非左良玉的亲卫,而是全由石砫的白杆军组成。
左梦庚的表情很是古怪,两个护卫几乎是紧紧贴着他。
“城上的人听着,我是左梦庚,快快打开城门。”
左梦庚感觉背后杵着的兵刃,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原来是小将军回来了,不知总兵大人何在?”城墙上的值守将领询问道。
“我爹喝醉了,叫我回来犒劳弟兄们,尔等快快打开城门!”左梦庚继续喊道。
“咱总兵大人在外头一般情况下向来不怎么喝酒,咋地这次还喝醉了?”
“得了吧老孙,这能是一般情况吗?这可是小将军的婚姻大事!喝点酒是在所难免的。”
“那倒也是,不过小将军怎的这般严肃,这大冷的天,还满脸都是汗。”
“兴许是赶路赶的急。”这人说完,又坏笑道:
“也可能是小大人这两天操劳过度了也不一定。”
被称作老孙的闻言立即会意,露出个猥琐的笑容来。
“你二人嬉皮笑脸的作甚?再不开城门,小心本将军军法从事!”
左梦庚感觉背后又多了一把兵刃,赶紧又大声喊道。
城上的两个值守将领闻言,这才赶紧告罪,吩咐士兵打开城门。
左梦庚虽然是左良玉的儿子,但由于太过怯懦,在军营里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威望,甚至时常被轻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区区两个千总都敢如此怠慢他。
但城门总算是吱吱呀呀的开了。
“祥麟,待会儿我来控制城门,你带着三百人直奔那些军将的营房。”
“好,就这么办。
左梦庚,你若胆敢露出破绽,你爹的惨状,便是你的下场。”
马祥麟说罢,一行人便奔着城门而去。
当走到城门下时,由于距离离得近了,城墙上的一个将领眉头皱了起来。
“咦?小将军身后那人,咱看着怎么有点像石砫宣慰使马祥麟?
老孙你瞅瞅像不像?不对,不是像,他就是!
你瞅他那头盔,故意遮盖着左眼,那马祥麟的左眼正好是瞎的!”
“不好!老孙,快,快去通知弟兄们,这可能是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