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苏微雯值班,她听到祝夏返回医院,特地备了蛋糕。
她们坐在茶水间,苏微雯拆开慕斯蛋糕,发现上面有张纸条。
“零脂肪无糖无奶……一点也不好吃,丢了吧。”
肖纪谚一来就看见神情恹恹的苏微雯,他落座,和气笑道:
“苏医生,吃再多的食物也没办法弥补内心的空虚。”
祝夏拿小叉子吃蛋糕,“她和你不一样,她只是单纯的馋。”
苏微雯笑眯眼,“还是Sumer了解我。”
“你手上沾东西了。”
肖纪谚抽纸巾,伸手要替祝夏擦手背的奶油,祝夏动作很快地避开。
她接过纸巾,清淡地笑了下,“谢谢,不过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言辞有礼,但直白了当。
肖纪谚可能习惯性跟别人这样接触,但她不习惯,也不喜欢。
三人边吃边聊,难得的惬意。
苏微雯蓦地挑起一个话题,“负责的第一个患者去世时,你们什么心情?”
肖纪谚:“当然是难过了。我当时还偷偷摸摸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接手的第一个患者去世。
祝夏垂睫思忖着。
送走第一个病人,她其实也消化了好久。
当时Albert教授见她心不在焉,给她放了假。
她离开医院,漫无目的四处转,把头发剪短,又回了学校。
她上学上得早,本身天赋不错,不想社交就学习。
各方面叠加,让她以比别人小的年纪毕业,比别人小的年纪进医院。
情感处理能力跟不上知识水平的快速增长,平静外表下汹涌着不知名的负面情绪。
夜幕低垂,她行走在校园,最后蹲在平日看查尔斯河湖景的石阶边,环抱着自己。齐锁骨的黑发散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她第一次真正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学医。
时间点滴流逝,脑海里浮现的万千想法全都化为灰烬。
什么也没剩。
不远处,贺连洲倚在红色墙边,没有开口,无声无息地看着那团影子。
其实他跟了她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