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掏出钥匙,插进门锁里打开了门。
推开门,屋里是熟悉的家,对着门那面墙上还挂着奶奶以前老用的那副老花镜。
路无坷走了进去。
家还是那个家,甚至连奶奶贴的那满墙奖状都还没撕掉,但刚走进去路无坷就发现不对劲了。
五年没住人,家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虽然说现在的地板没干净到哪里去,但这么多年没住人,地上多少会蒙灰,但这屋子看起来明显打扫过,虽然不怎么干净。
况且沙发上还搭着件男式风衣外套。
路无坷微皱眉,路智远?还是家里遭贼了?
她从包里拿了手机想报警。
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不是很友善的挑衅。
“你谁?”
路无坷手一顿,转头看向门口。
一个一米七多个子的男人,眉目不善,浑身腱子肉,皮肤是晒出来的古铜色。
男人吊着眼角眉梢瞧她。
路无坷却一点儿也不见怕,盯着他眼睛,说:“你怎么有这房子的钥匙?”
听了他这话男人眯起眼睛盯着她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松了眉头,之前脸上那种想揍人的神色已经一扫而空,但面相在那儿,他瞧起来还是有点凶。
这春寒料峭的,男人却穿着个背心,手里拎着个一次性饭盒,明显刚是下去买饭了。
“这么一说我还看过你照片。”
路无坷微皱眉。
男人走进来了:“老路女儿是吧?”
路无坷没说话。
他擦过她在沙发上坐下了:“换锁没用,就你们那破房锁,就算是路智远,给配个钥匙也分分钟的事儿。”
跟路智远那种社会渣滓,别谈什么道理和道德,他不会尊重,光是听男人说的这句,路无坷就知道路智远在她出国的那段期间,肯定用什么不正当方法开了锁在这家里住过。
路无坷没跟那男人绕圈子,直截了当问:“路智远把房子卖给你了?”
男人饭盒摊开在面前,烧鸭饭的味道飘了满屋。
他抬眼瞧了她一眼:“聪明。”
他扫了眼房屋四周:“这房子他早卖给我了,抵债。”
路无坷看着他端着饭盒的那条大花臂:“他没有房产证,怎么卖给你们的?”
男人扒拉了两口饭:“有的是证据,也不是不能给你看,只不过看了后别一个劲儿说没路智远没房产证不能把这房子卖了。”
男人搁下了手里的一次性饭盒,从茶几底下拿了个铁盒子出来。
铁盒子是装月饼的盒子,上头已经生了锈,男人咔哒一声打开,里头一堆纸张,混乱地堆叠着。
他翻着那堆纸张,最后停在一页上,抽了出来放在桌上,视线落在她脸上,食指在上面敲了敲。
路无坷都不用拿起来就能看到上面的字。
是路智远那手七歪八扭的字,上面写着欠了高利贷把这房子当给了一个叫虎哥的人,最后还印了个指纹。
虎哥想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路无坷没说话。
那男人见她差不多看完了,收了回来:“路智远自己写的,谁想赖账都不行。”
路无坷不服软:“他没有房产证,这房子他卖了不算。”
男人拿过饭盒,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脸:“小姑娘,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这是这行约定俗成的规矩,既然你爸敢来跟我跟借高利贷,他就担得起这个责。”
“你要不认也可以,这几年来他借的这笔钱连带利息全算上,你都把钱给我结清了,我就把这房子还给你。”
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男人都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