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见惯了机关那些老男人恨不得看穿她们衣服的眼神,见惯了人均八百个心眼子的自作聪明,见惯了在利益面前把别人推下河而自已独自上岸的阴险。
只有胡步云愿意替他们喝酒,只有胡步云和她们交往时不带任何目的。
但现在,这个干净、纯粹的小男人,却要走了。她们怎么能不心疼。
唯一让她们感到欣慰的是,胡步云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才辞职的。
胡步云看着这两人流泪,心里立即升腾起无限感动。他很庆幸,自已在城建局短短八个月时间,就交到了两个知心朋友。
胡步云笑笑说:“行了,我不怕你们胡闹,就怕你们跟我玩真的。”
李欣然哭得更厉害了,说:“我们就是要跟你玩真的!”
胡步云说:“那好,你们商量一下,今晚谁留下陪我玩真的。如果两个人都愿意留下,我更乐意,我们来个比翼三飞。”
“想得美,我走了,李欣然你留下陪他飞吧。”董甜甜说罢,站起身就走。
李欣然哪里还敢独自停留,也站起身,要去追董甜甜。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过身来,抱住胡步云,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这才跑出门去。边跑边说:“胡步云,到外边稳定下来了,给我们写信、打电话,我们找机会去看你。”
董甜甜和李欣然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胡步云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孤单和迷茫也在这一瞬间袭上身来,紧紧地包裹着他。
他喃喃自语道:“再见,我的朋友们。”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放下了心里的仇恨,放下了留恋和顾虑,他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反而觉得一身轻松,睡得也就更踏实了。
第二天清早,天刚亮,他就拖着行李去了兰光县长途客运站。
去青山县方向的客运班车,每天只有三趟,上午一趟,下午两趟。上午那趟在十点半,胡步云买好了车票,看看时间还早,便坐在候车室的长条木椅上闭目养神。
他得好好想一下,回到胡家村之后,该怎么向父亲交代。
他已经和胡步年联系好了,过些日子他就要去深圳,让胡步年帮他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
胡步云能求到胡步年身上,胡步年觉得自已在胡步云面前也有了可用之处,自然是愿意帮忙的,说他认识好多公司的老板,他们找他修车,让胡步云放心,找工作、租房子的事,都交给他了。
到了上午十点二十,胡步云要乘坐的那趟车即将发车,胡步云将行李搬到车顶的货架上,用绳子捆绑结实,然后进入车厢,找到自已的座位坐下。
司机清点了乘客人数,不耐烦地大声问:“还有没有人没上车?有的话就快点。”
胡步云心说,你在这里气鼓鼓地问有屁用,人家没上车的人能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