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和咳嗦一声,暗示无障住口,但见无障充耳不闻,心中惊疑,不知他欲要何为。
嬴政见无障提出疑问,眼前一亮,问道:“无障,你有何疑问?”
无障拿着信函,躬身回道:“臣有诸多疑问,其一,便是这信函,请陛下过目!”
赵高接过信函,呈现给嬴政,嬴政看着信函问道:“这信函朕看不懂?你照直说!”
“这信函上的印章做工精细,很难伪造,由此来看,是西甄族的密函无疑,不过这信函褶皱不平,似乎经过了浸泡,但上面的文字却没有因此模糊,所以臣怀疑,这文字是浸泡过后才写上的,而且刚写不久。”
嬴政凝神细看,微微点头,显然认可无障所断。
这时,姚贾起身道:“御史大人太过多虑了吧,这字就一定要写在没有褶皱的绢帛上吗?”暗想这‘无障’怎么突然不听命令,细观其淡定的气质,与无障毫无分别,心中骇然,“难道他没有被换掉?”瞥了一眼身旁的杨瑞和,见杨瑞和紧皱眉头,更是大出所料。
“若是这印章是刚印不久,微臣当然没有疑问,但这印章已经褪色,至少有一年之久,敢问大人,难道这密函写了一年不成?”
姚贾已确定眼前这人就是无障,唯有他才能发现细微破绽,是以,换掉无障,早在谋划之列,没曾想,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无障却出现在这里,此时发难,令他措手不及。
杨瑞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矮小卫兵,见其蹙眉微微摇着头,已明其意,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亲手换掉的人,怎么又换成了本人,那在囚室中的无障又是谁,那个朱百川去了哪里,难道他会什么神通法术不成,隐隐觉得要坏,后背直升冷汗。
姚贾强自镇定道:“御史大人强词夺理,老夫不欲与你争辩,但这密函是屠将军所截,难道大人是怀疑他伪造密函,诬陷徐市?”
无障淡淡道:“是谁在诬陷,微臣不能妄下断言,但密函是真是假,陛下自有定论。”
嬴政道:“这信函的确可疑,无障,继续说下去!”
“恳请陛下见一物!”无障说完,向远处一字在关注他的妙心招了招手,妙心见之,轻盈走过甬道,来到无障身边,向嬴政微微施礼,羡煞周围青年男子。
嬴政见过妙心,问道:“这不是泰山弟子吗,元君身体近来可好?”
妙心回道:“谢陛下挂怀,师尊身体康健。”说着便将包裹交给无障。
无障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旧兵甲,三块青铜枪头,将其放到地上将其展开,道:“这是在蓝田事件后,我命金行子在丹水旁的山谷中寻到的,那里埋藏着近千具死尸和战马,身着都是此种兵甲,所用武器都是旧兵器,这兵甲上涂有粉末,冲刷不掉,在雨夜会发出荧光,可以到阴暗处来验证,将此种粉末涂成骨骼轮廓,令观者误认为是尸兵,而且这上面有水银,与幸存者所述吻合,微臣怀疑蓝田事件正是他们所为。”众人听后,不由得为之惊讶,定睛细看。
冯劫道:“这怎么可能,老夫带兵搜寻了三天,也细查过丹水,可没见过如此多的死尸!”
“微臣当然不知御史大人为何搜不到,事后大人若想去查,金行子可以带路。”
冯劫继续道:“若是属实,如此多的死尸和战马从何而来,唯有这骊山有数不清的徭役,况且那些旧兵器都收集在这骊山,用于仙宫建设,那就更加确定,必是他们装神弄鬼!”
道玄等人本已无话可说,却没想到无障只身而出,令形势有了转机,见冯劫诬陷仙道院,纷纷怒骂不绝。
道玄朗声道:“骊山徭役虽人数众多,但大都只进不出,即便临时所需,也都记录在册,大人可不要信口雌黄,一会说成是神兵所为,一会说成是骊山徭役!”
冯劫冷笑道:“你们自己负责登记,造假还不容易!”
江元冷声道:“如若这么说,那你们调出一千人岂不是更加容易!”
“所有的将士都有编制和爵位,若是少了千人的队伍,怎会查不出!”
无障道:“少了一个队伍当然会被发觉,但若各地驻军的每个队伍只少两人,想要发觉却很难,而且那旧兵器虽已被铁器所代,但在军中未必寻不到。”众人忽觉无障所述,却是他们万没想到。
王贲冷视无障,沉声道:“以大人的意思,这蓝田一案是太尉府所为?”
无障微微笑道:“太尉见谅,微臣只说这只是一种可能性,那些人从何而来,受谁指使,被何人灭口,还有待细查,但可以肯定,绝不是我们身旁的兵俑所为。”
姚贾道:“大人不要忘了,你我可是在现场发现这些瓷片,而且这些瓷片又出现在被劫的船上,不是仙道院所为,还有何人?”
无障道:“这个很好解释,瓷片是在事发前就被敲下来,带到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