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动的过程中,他巧妙地借助鱼群的力量,利用鱼群游动形成的水流,让自己的行动更加顺畅。
随着距离小船越来越近,王六郎的动作也越发谨慎。他轻轻地将少妇的身体往上托起,让她的双手能够够到船舷。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少妇往上一推。少妇的身体随着这股力量缓缓地爬上了小船,她虚弱地趴在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与庆幸。
孩子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那哭声在漳河上空回荡,却让这一幕显得更加温馨。
梁宗羽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笑容中包含着对王六郎深深的赞赏,也有着对人性光辉的感动。这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少年,多年来一直孤独地在漳河徘徊,仅靠着鱼群那微薄的阳气维持魂体的存在。
他没有因为生存的艰难而选择杀生,没有被死亡的黑暗所吞噬,始终坚守着内心的善良。
在这关乎生死与解脱的抉择面前,王六郎没有被阴司的安排所迷惑,没有为了自己能够超脱苦海而拉无辜之人垫背。
他抵住了诱惑,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人性中最宝贵的品质——善良与悲悯。他本可以选择按照阴司所说的那样,将少妇拖入水底,结束她的生命,以此来换取自己的解脱。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与命运抗争,选择了拯救生命,哪怕这可能会让他继续在这魂体漂泊的痛苦中挣扎。
漳河的水依旧流淌着,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动人的故事。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为这一场生死救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就在王六郎小心翼翼地托起那位少妇,轻手轻脚地将她安置于简陋的木船之上,心中刚欲松下那紧绷已久的一口气时,远处的水面忽然泛起了一阵不寻常的涟漪。
这涟漪不似微风拂过湖面那般轻柔,而是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悄无声息地逼近。
王六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循着那越来越明显的波动望去,心头猛地一紧——只见一条巨大的猪婆龙,正缓缓地从水雾缭绕的深处游来。
那猪婆龙,身躯庞大,足足有十米之长,比之小船还更长,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它的皮肤呈暗灰色,覆盖着一块块坚硬的鳞片,仿佛是大自然最粗糙的盔甲,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头部宽阔而扁平,两只眼睛如同深渊中的明灯,闪烁着狡黠而凶残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弱小生命的恐惧。鼻孔位于头部前端,不时喷出两股粗气,带着河底淤泥与水草的气息,让人闻之生畏。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它那满嘴锋利的獠牙,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每一颗都像是能轻易撕裂钢铁的利刃,宣告着它在这片水域中的霸主地位。
猪婆龙的出现,显然并非偶然。它似乎是被不远处那密集且活跃的鱼群所吸引,那些鱼儿在水中欢快地跳跃,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猪婆龙没有丝毫犹豫,庞大的身躯猛然一沉,随即如同一只水中的野猪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猪突扎进了鱼群之中。
顿时,水面沸腾起来,水花四溅,伴随着鱼群惊慌失措的跳跃和挣扎,一场残酷的捕食盛宴悄然上演。猪婆龙张开它那血盆大口,每一次咬合都伴随着无数鱼儿的哀鸣,它被鲜血染红的獠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河水与血腥的气息。
鱼群在恐慌中四散奔逃,有的跃出水面,试图逃离这死亡的深渊;有的则盲目地钻进更深的水域,希望能找到一丝庇护。
然而,面对猪婆龙这样的水中霸主,它们的努力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猪婆龙在水中游刃有余,时而潜入水底,时而浮出水面,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一阵水波的动荡,仿佛是在向周围宣告它的主权与力量。
就在这场单方面的屠杀逐渐平息,鱼群几乎被驱散一空之时,猪婆龙那双冷酷的眼睛突然转向了不远处的小船。
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注视,仿佛小船上的母子两人成为了它下一个目标。王六郎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猪婆龙那冰冷的目光中充满了评估与算计,就像是在衡量着如何将这脆弱的小船纳入它的腹中。
猪婆龙缓缓游近,庞大的身躯在小船周围缓缓游荡,每一次摆动都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小船也随之轻轻摇晃,仿佛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王六郎紧紧握住船桨,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多么渺小。
少妇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他们母子俩此刻就像是风雨中的两片孤叶,随时可能被卷入无尽的深渊。
猪婆龙并未立即发起攻击,而是围绕着小船转圈,似乎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又或者是在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它的每一次靠近都让小船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王六郎的心跳如鼓擂,他努力保持着冷静,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但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水面上,小船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逃无可逃?
漳河之上,风云突变,原本紧张的氛围在猪婆龙出现后愈发凝重。王六郎深知,眼前这庞然大物带来的是灭顶之灾,他必须拼尽全力阻止它。
王六郎迅速集中自己的魂力,试图召唤周围的河水形成一道道坚固的水墙。
只见他双手挥舞,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平静的河水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开始在小船周围迅速聚集、凝结。水墙逐渐升起,每一道都如同水晶般透明却又坚不可摧,它们试图阻挡猪婆龙前进的步伐。
然而,猪婆龙那巨大的身躯仅仅是微微一震,便继续向前冲来,水墙在它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瞬间破碎成无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