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边那最后一抹夕阳也悄然隐没,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收起了最后一丝光芒,缓缓退场。整个村子顿时被笼罩在一片阴沉的暮色之中,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覆盖。
少了陈氏身影的郑家大宅,此刻显得格外冷清。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庭院,如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风轻轻吹过,带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的落寞与凄凉。
厨房的烟囱却依然准时地吐出了袅袅炊烟,那一缕缕升腾的烟雾,仿佛是对这个家仅存的一丝温暖与坚持。
厨房里,一个身影正笨拙地忙碌着,那是郑屠新纳进门的女子。她的面容虽美,却如同一幅被忧伤浸染的画卷。弯弯的眉毛微微蹙起,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郁。她
的眼眸深邃而神秘,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那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在这阴郁的氛围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娇艳。
她显然对厨事并不熟练,手中的铲子不时与铁锅碰撞出刺耳的声响。那些声响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更添了几分孤寂。每一次碰撞,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打破了这原本的宁静。
她的动作慌乱而无序,仿佛一个迷失在陌生世界的孩子。她时而拿起盐罐,却又不知该放多少;时而搅拌着锅里的食物,却又显得力不从心。
郑屠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对女子笨拙的无奈与对陈氏离去的愤怒。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动手接过了女子手中的活计。不一会儿,一番折腾后,好歹整出了一桌饭菜。虽然色香味皆不尽如人意,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也算得上是一份难得的温馨。
那些简单的菜肴摆在桌上,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仿佛在努力温暖着这个冰冷的家。
饭后,郑屠领着女子穿过长廊。长廊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的壁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他们的脚步声在长廊里回荡,发出空洞的声响。
郑屠的心情沉重而复杂,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女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盈,仿佛一个幽灵。
他们来到了卧室旁边的厢房。郑屠心中尚存一丝理智,没有让这位妾室住进陈氏曾经的主屋。那里还残留着陈氏的气息,那是一种熟悉而又温暖的味道。
好歹,郑屠对这个正妻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他不想让这个陌生的女子轻易地占据陈氏的位置,也不想让自己的心中充满更多的愧疚。
在厢房的床边,郑屠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向女子。
他发现,无论是中午还是晚上,她的胃口都出奇地小,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那苍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让郑屠感到一阵不安。
他关切地问道:“中午心情不好,没吃多少,怎么晚餐也不怎么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女子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那眼睛里仿佛藏着一个神秘的世界,让人捉摸不透。她轻声说道:“其实,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那声音带着一些寂寥,“因为妾身,让正妻离家,我心中实在不安,所以吃不下多少。”
郑屠闻言,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且不管她,我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说娶你进门就娶你进门。那婆娘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的。”
“倒是你自己,只吃这么一点点,怎么能保持着妖娆婀娜的身姿呢?”
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她艳红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那动作魅惑无比,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没关系,”她轻声说道,“我自己一会还有正餐吃。”
郑屠一愣,好奇地问道:“还有啥正餐?”
女子娇笑一声,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郑屠感到一阵眩晕。她突然靠近郑屠,艳红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边:“把你吃了呀。”
郑屠一听,火气顿时涌上心头,一把将女子压倒在床上。他粗声粗气地说道:“是我吃了你才对!”说着,他便要伸手去熄灯。
然而,女子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坚决:“此时此刻,还管灯烛作甚,正事要紧。”
郑屠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子便已经将他拉上了床。
她手一掀,被子便瞬间盖住了两人。
不一会,被子便彭然变大,足足膨胀了两倍有余。随后被褥开始翻滚涌动,仿佛有人在其中奋力挣扎
不多时,被褥的翻滚停止了,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便传来一阵阵咀嚼声,仿佛什么东西在啃咬骨头一般。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利刃,在刮骨的声响。
随着月光西斜,照进屋内,可以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
那恶鬼的眼睛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让人不寒而栗。脸色发青,肤色如同死人的面容,毫无生气。嘴里长满了尖锐的牙齿,又尖又长像锯齿一样,散发着阴森的寒光。
她正咬着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似乎是某人的肢体。
而床铺旁边,正放着一张人皮,由彩色绘成的,活灵活现,仿佛真人一般。只是单剩下一张皮,薄薄一层,铺在床边,照应着床上的恶鬼,更显得恐怖了。
不一会儿,那寂静的厢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这有些阴森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厢房中的恶鬼微微一怔,随即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问道:“是谁?”
回应恶鬼的声音却是如黄莺出谷般娇滴滴的女子之声,那声音婉转悠扬,仿佛能穿透人心,与恶鬼的恐怖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女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倒显得屋子内更安静得过分,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