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确有此事。为父尚未对最上出羽守进行回复。”清定点了点头,他很好奇是谁那么嘴快,将此事传到了越后太郎丸的耳中。
“那父亲大人之意,是否愿意与最上家进行联姻?”越后太郎丸一边问着,一边走到了案桌旁重新坐下。
“为父并无此意。一、你与次郎丸皆有婚约;二、家中一门之人尚无适龄之人可联姻。”清定一边摸着越后太郎丸的头,一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
“父亲大人难道是准备拒绝吗?如此一来,甚为不妥!”越后太郎丸当即表示反对。
“恩?这有何不妥?最上家虽然是足利将军家的庶子家之一,享有屋形号免许,并世袭羽州探题职,但最上出羽守却不如寒河江兵部少辅、左泽式部少辅、白岩备前守、白鸟左卫门尉、中条右卫门尉等村山郡诸将恭顺。还一度支持上郡山家、鲇贝家等置赐郡诸将与本家为敌。”清定随即将不愿与最上家联姻的缘由说出。
“可父亲大人,如今当家治下领国周边尚未平静,三好筑前守更是称霸于近畿诸州,对京公方殿的跋扈之举更是传遍了五畿七道;虾夷人还零星对北奥诸郡的沿海地区进行袭扰,或是劫掠过往商船;东海道诸州半数没有静谧,今川家、武田家仍联合着北条左京大夫与北条相模守殿进行交锋,甚至还有对信州图谋不轨的迹象。愿父亲大人抑情抚慰,以苍生、大业为念。只要当家能获得最上家之助,那么当家在南羽州六郡的统治将稳如磐石,北羽州、奥州诸将更不敢轻易对当家造成威胁了。”越后太郎丸缓缓劝说道。
“吾儿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见解,看来是为父考虑不周。”清定在听完越后太郎丸的见解后是大为惊诧,他倒是没有料到越后太郎丸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的见识不凡。
“父亲大人谬赞了,这只是儿臣的一己之见,您还需多多考虑,并听取家中重臣们的建议后再进行决断。”越后太郎丸非常谦虚的说道。
“放心,为父可不是独断专行之人。”清定笑着说道。
于是,清定在与上杉定虎、长尾房景、新发田长敦、鲇川清长等少数重臣进行商议一番后,便决定与最上家进行联姻,让自己的嫡长子越后太郎丸来纳最上义姬为侧室,并对最上义守委以重任——担任上杉家对高水寺斯波家(陆奥斯波家、奥州斯波家)、大崎家的取次之职。
大崎家是出自清和源氏足利氏的一门,家祖为斯波家兼,自应永七年斯波家兼之孙斯波诠持被任命为奥州探题以来,大崎(斯波)氏一直世袭此职。
而下向陆奥一国的斯波氏一族分立,在大崎地区建立势力,战国时代先后以中新田城和名生城为本据。
下向至奥州的斯波氏在宝德二年起被尊称为“大崎殿样”;文正元年被尊称为“奥州大崎御所”,可见在十五世纪中期,斯波氏开始称大崎之苗字。
斯波氏改称大崎氏的理由有多种说法,其中按照地名取自于古川大崎的说法最为有力。关于其役职奥州探题的权责主要有以下几点:一、对于奥州诸势力的指挥权;二、段钱等诸税的征收权;三、向足利将军家推荐奥州诸势力的就任官职的权力。
但是这些权力的实效是否能够覆盖整个奥州自然是要打个问号的,所以奥州探题也并非处于奥州诸势力的绝对顶峰,只不过作为其代表与室町幕府进行交涉,发挥着纽带的作用罢了。
十五世纪末期,大崎氏的威权日趋衰落,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一门亲族众和家中重臣的屡次举兵反叛。
宽正六年,大崎氏与葛西氏的一族富泽氏产生了摩擦,大崎氏家臣中甚至出现了屈从于葛西氏之人,当然,葛西氏家臣中也有倒向大崎氏的;长享二年,大崎义兼苦于领内频发的反叛,甚至被迫放弃本据,逃到了伊达家的本据梁川城避难,后来在伊达尚宗的支援下,这才好不容易回到本领。同时也是大崎氏权力一蹶不振的重要标志。
大崎义兼于享禄二年病逝,其子大崎高兼继位。但大崎高兼在位仅一年也追随父亲而去,其弟大崎义直便继承了大崎氏的当主之位。
天文三年,大崎家重臣新田赖远反叛,大崎氏一族古川家、高泉家、一迫家诸家以及执事氏家家都先后站在了新田赖远一方,势单力孤的大崎义直只能逃往伊达稙宗的本据西山城请求庇护。
天文五年,伊达稙宗出兵帮助大崎义直平定了家中重臣的反叛。当然,伊达家此举自然不是不计回报的义务劳动,作为出兵相助的回报,尚无子嗣的大崎义直只好将亡兄大崎高兼之女嫁给了伊达稙宗次子小僧丸义宣,并以其为养子,计划将来出继大崎氏。
但是此后的大崎家内部仍不太平,伊达稙宗只好再次出兵助其平乱。这也说明了大崎家在中陆奥一带的统治异常脆弱,甚至还不得人心。
在伊达家发生天文之乱内讧之际,大崎家更是因此而两分。
由于伊达晴宗一方获得了伊达天文之乱的最终胜利,故而大崎义宣(大崎义直养子,伊达稙宗之子)被已经隐退的大崎义直逐出了大崎领,在逃往葛西领的途中,于桃生郡二俣一带被害。
可以说,此时大崎家依旧处于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其治下领国石高已经从鼎盛时期的指出检地三十五万石衰落至指出检地十七万三千石左右,而且还有继续减少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