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泽挤过人群,走到了酒店外,远远就看到那辆车长发男的越野车也不例外,车窗全碎。
“……”他叹气,“这还能修吗?还有必要修吗?不如干脆买辆新的?”他摸了下兜里的消费卡,里面还有不少余额。
“小伙子,这是你的车啊?”一个拄着拐杖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小碎花短袄和宽松的长裤,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这大厦的玻璃全都碎了,还有这些车的窗户都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钟泽双手插兜,准备转身离去。
“小伙子,小心这玻璃碴子啊,很滑的,小心小心。”老人念叨着,但下一秒,脚就踩到碎玻璃上,向后栽倒。
钟泽眼疾手快,立即扶住老人的胳膊。
老太太顺势抓住钟泽的手臂,笑呵呵的说:“好孩子,谢谢你,送我回家吧。”
钟泽鬼使神差的回答:“好。”
喂!我在说什么?我哪有空送老太太回家?!
但他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明明想要放开老太太,离开这里,但是做不到。
他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又怨又怒的看着老太太,“看不出您一把年纪也颇有些本事。”
“小伙子,别怪我,我没恶意,是有人拜托我,送你去一个地方?”
“别告诉我是阎王殿。”谁能想到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太拥有如此异能,果然什么时代扶老太太都是危险行为。
“不会,不会。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钟泽看着驼背的老太太满是布满银丝的稀疏发顶,只觉得眼前一晕,已经进入了一个全黑的领域,周围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老不死的,又尿床了!天天不用干别的了,就给你洗床单了。”一个女人愤怒的把床单往洗衣机里塞,嘴里骂骂咧咧:“老东西,死又不死,活着又讨人嫌!”
而一个中年男人则阴阳怪气的说:“老人有德,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要给子女添麻烦。妈,你也多考量考量我们的压力吧。”
“奶奶什么时候死啊,我都不好意思领同学来家,一股尿骚味。再说了,我也不想再睡阳台了。”少年靠在门口发牢骚。
而躺在逼仄房间床上的老人对周围的辱骂,熟视无睹,只是闭着眼睛,但是不可避免的多了一滴泪水。
不等钟泽多研究着这个场景,唰的一下,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化。
“老东西,别太抠了,我知道你有点棺材本,藏哪儿了?赶紧给我!马上七夕了,连朵玫瑰都买不起,你叫我怎么找马子,你想咱们家断子绝孙吗?”刚才的那个少年翻箱倒柜,而老太太则躺在一旁的地上,无力的哭着:“别翻了,真的没了。”
“老东西,你到底把钱藏哪儿了!”少年对着老人的肋骨就是一脚。
不想这一脚下去,少年却动不了了,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嘴巴也说不出话,但从他表情得知,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的宝贝孙儿,你怎么了?”老太太慌张的说:“你的腿怎么了?快放下吧。”
少年的腿一下子就放下了。
老太太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别打奶奶了,给奶奶倒杯水吧,奶奶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