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外是没有人的,晏羲和轻轻走到别的房间也并未发现凌霄或者是柳福生的踪迹。
少顷,孙管家带着一众侍从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些侍女中半扶半拖着的人正是凌霄,她们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后孙管家就带着她们离开了。
等人全部散开,晏羲和才看清她的样子。
凌霄的脸色十分苍白,裸露在外的双手上布满了伤痕,尽管衣物遮盖住了她的身躯,晏羲和还是能想象到她的身上一定是鲜血淋漓的。
即便如此,她的手还是依然护在肚子前面。
她满脸怒容,目光如炬,心中的恨意如同滚滚长江,波涛汹涌,永不停歇。
果然不论重来多少次,每每看见他们这张脸,凌霄总是无法压抑心中的怨毒,这份恨意如同蔓延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单是看到他们那虚伪做作的表情,就让凌霄无比恶心。
“霄儿,给你两个选择。”凌良才的声音响起,眼里没有一点看到女儿伤重的心疼之色,“一,放弃柳福生和你腹中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凌霄神情冷漠道:“你做梦!”
凌良才轻抬下巴道:“那便只有第二种了,为父亲自帮你。”
这种场面凌霄经历过,也看过无数次,所以她对凌良才能泰然自若地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人性使然,生来便是个垃圾。
匡玉瑶屈膝蹲在凌霄面前,道:“霄儿,你就向你爹他服个软吧,那柳福生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值得你放弃这整个家吗?”
凌霄冷眼看着她,认真道:“值得。”
匡玉瑶在她面前永远是这副模样,她还以为她是真心对待她这个孩子的,谁知幻境初成的那一年,凌霄第一次以灵魂状态看见了与之前不同的世界,也见证了匡玉瑶最冷血、最真实的一面。
她和凌良才一样,可以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就那么认同他,也觉得反正孩子多,抛弃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匡玉瑶听到她这样说,脸色瞬间挂不住,她站起身,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你怎么还是这般执迷不悟呢?霄儿,你为了一个男人连爹娘都不要了吗?我们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不能顾虑一下我们的感情吗?”
凌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爹娘?你们配吗?”
“你、你怎么能这般与我说话,我从小对你的教养你如此轻易的就抛下了吗?”匡玉瑶不可置信地后退。
凌霄掀起眼帘,满脸狰狞,“匡玉瑶,别时间长了,演着演着就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你和凌良才不都是一样的吗?”
“你!”匡玉瑶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片刻前的端庄得体早已不复存在,“什么叫我演,你是觉得我对你的关心疼爱都是假的吗?”
凌霄眼前闪过的一幕幕都是凌良才的咒骂,匡玉瑶的批评,以及家仆手里的刑具。
她突然间像是失去力气一般垂下了头,没意思,真没意思。
她嘲讽似的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干枯的唇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心中的凄凉调动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凌霄倔强地不让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