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口倾斜,清水灌注而下,一道幼童的声音响起:“淹死了淹死了淹死了!”
她一愣,抱起玉壶,环顾一圈,“谁在说话?”
“低头,快低头。”
没有她膝盖高的女娃娃抱着她的腿,可怜兮兮地望着晏羲和。
她蹲下新奇地打量她:“你是…灵识?”
女娃娃说话甜滋滋的:“大家叫我芽芽。”
晏羲和目光落到她身后的灵草,心中了然,原来她是霜华芽的灵识。
“你新来的吧,差点把芽芽淹死,呜呜。”
真可爱,晏羲和眼神越来越慈爱,温柔说:“对不起芽芽,你可以告诉我该浇多少水吗?”
“我才不告诉你呢,它们又不是不会说话。”
它们?她嘴角突然挂不住笑,视线放远:“芽芽你是说,它们都有灵识?”
芽芽轻哼一声:“当然啦,没有灵识不能被种在这片园里的。”
轰隆隆!晴天霹雳,晏羲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停下不许浇了!”
“快点快点,怎么这么慢啊!”
“你浇多了,它喝不了这么多,你要淹死它吗?”
“诶呀,好凉啊,冻死我了!”
“我不喝我不喝离远点!”
“……”
数百个灵识同时开口说话,比夏日聒噪的蝉虫在耳边叫唤还要煎熬。
这种折磨不止是对听觉,更是对精神的折磨。
晏羲和行尸走肉般把玉壶还给守园长老,杂役令牌上给灵药园浇水六字彻底消失,令牌泛着灰色光辉,变成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令牌。
守园长老看着她惨白的脸,揶揄道:“之前的弟子都被吵哭了,你抗折磨的能力强于常人。”
晏羲和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惩罚,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姐姐,姐姐!”
芽芽迈着小短腿朝晏羲和奔来。
“怎么了芽芽?”
芽芽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姐姐生病了。”
晏羲和猛地抬头看向守园长老,后者也是一愣,霜华芽有肉白骨之效,是世间少有的神药,整个碧落天不过十株。
芽芽是霜华芽的灵识,能够看见所有人身上的疾病。
“芽芽,姐姐哪里生病了?”
它犹豫地指了指她的额部,“这里。”又指了指她的心脏,“不对不对,这里。”
晏羲和心里疑惑更大了,她以为芽芽说的是她的眼睛,没想到是额头和心脏,平日里她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一点不像生病的人。
守园长老垂眸看了看她,若有所思:“你与芽芽有缘。”
“有缘?”
“有缘!有缘!”芽芽高兴地跟着喊。
晏羲和笑了笑,听到守园长老说:“五日之后再来灵药园找我,你生的是何病,一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