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三面墙角都是杂物,有好几个三条腿的凳子,上面一边还有很像藤刻的扶手,那东西古代可不叫凳子,应该叫三足杌。古人化妆用具,同样歪歪扭扭,能保存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样子还在而已,轻轻一碰估计也就散了。
不让我们进去,丁晓东掏出一根‘火腿肠’隔着面巾叼在嘴里。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是根火腿肠,从腰后的包里抓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细粉末装进‘火腿肠’里,酒嚼灯顶在火腿肠前端,叫张春来帮忙,从侧面轻轻打开妆奁。
火苗颜色起了变化,丁晓东眼睛死死的盯着火苗。和我猜的一样,妆奁轻轻打开一边,立刻散乱一堆,所有木质部位全都碎开,东西被埋在里面。
丁晓东猛然吹气,从火腿肠的前面爆开一团火球。
半晌喘了一口粗气,说道:“虚惊一场,居然是‘乌金茉莉’,吓了我一跳”。
我们也放松下精神,松了口气。还没等说话,丁晓东又疑惑的说:“不对啊,乌金茉莉有持久的奇异香味,而且还很特别”。
刚刚听到这个名字,以为这是某种茗茶。丁晓东仍然举着火苗,一只手去拨开一堆杂物,大大小小的盒子拨弄开,酒爵灯只在一个小粉盒上呼呼跳跃。
丁晓东的话,让我们有些反应过来,这里的香气果然接近花粉,确实是很普通的山花味道,没有什么特别。
乌金茉莉,是人们根据一些野史记载起的名字。这东西缘起战国时期,南方蛮夷部落得到生息发展,很多蛊术在那时期被创造出来。西汉建立,与南方蛮夷部落的关系得到改善,有人提出秦哪去了!王翦当时镇守南越国,那是东南,这里所说的南夷是指西南‘琅尛’。到底为什么这么叫,这又是一个争议话题。与南夷的关系缓和,这个问题还体现在大汉建立之初的版图上,熟悉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西汉建立时,国土有多大。关系缓和之后,很多南夷文化和产物就传入汉土,包括巫蛊之术。
秦朝虽短命,但是短命也有些年头,我们可以从兵马俑和其它秦代考古中得出一点参考。秦朝人们的服饰,保存着战国遗风,宽敞肥大没有特别美感,实用性很强。但是到了汉初,人们的服饰变化就很大,紧身束腰,物饰华丽,这些都是与南夷进行文化交流的结果。
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不是服饰样式,而是金银器,汉代金银器和秦代的放在一起,立刻就能看出来,谁的做工水平更高。同时代的西南,金银器的制作工艺,可是无与伦比的精致奢华。秦末汉初,时间跨度没有多大,可是在金银器打造工艺上,很明显水平上升很多,这不是什么天下一统得到了发展,而是外部文化的快速融入。
“为什么不灭掉?明哥就别说了,这我们都知道,后来的东汉也是数次征伐也没能成功,马革裹尸就是那时候的话”我道。
李立明想要说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我是不想让他做这个铺垫,挑重点的说,什么是乌金茉莉。
汉武帝血洗皇城,起因全在李夫人的死上。李夫人早逝,死时到底多少岁?后人争论不休。苏老鬼在《汉书。霍光传》找到一点线索,霍光和李延年是好朋友,《霍光传》上记载,他曾向李延年为侄儿提亲,被李延年以妹妹大他侄子七岁为由给婉拒。至于为什么李延年不借此机会攀附霍光这座大山,这要说起来又是一大堆没用的东西。用李立明的话说,李延年自己就是大山,人与人的关系非常微妙,从霍光死后霍家的遭遇,和李延年死之后的李家,看结果就知道了。
苏老鬼也正是由此评价霍光,只是掌握了官场争斗的技巧和皇帝品性,可是要谈到政治嗅觉,他一般般。李延年与你交好,却不和你攀亲,这里面不就大有文章嘛!
“这个还要说到《论语》,男卅女廿可成婚上……”李立明没等说完,就被我们打断。
“你快停停停吧”丁晓东也让李立明闭嘴。再这么放任下去,他非要扯到女大男七岁,老阿姨榨干小少男的故事上。
李延年不止一个妹妹,大霍光侄子七岁的应该不是李夫人,是比李夫人还小的那个,如此算来,李夫人当时的年龄应该在16到19之间。进宫为刘彻生下一子,到死的时候应该是22到25岁。这个年龄就留给后人很多想象空间,在后来的巫蛊之祸事件上,汉武帝数次血洗汉宫,很多人猜测,李夫人是被人毒害。
“巫蛊娃娃,可不是电视上演的草人布偶那么小儿科的东西,那是用死婴尸体喂养的婴灵,邪性着呢!”丁晓东道。
有人毒害,这个毒从哪来?
按照丁晓东所说,能让女人,尤其是宫中养尊处优的女性必须接触,并且毫无警惕戒备的东西。
香料脂粉。
乌金茉莉就是这个产物。
乌金茉莉一旦擦在女人身上会和汗液起反应,变成一种很有诱惑力的香味,通过吸引男性的嗅觉挑起欲望。同时它也是一种慢性的毒药,这乌金茉莉的花粉会严重损伤肝脏,让皮肤松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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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现代香水行业黑科技嘛!”张春来道。
马上闭口不言,所有人目光朝向他。这话信息量挺大呀!
我问道:“不擦在身上就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