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太静了。
除却树木潇潇作响,青山幽林,竟无一丝鸟啼虫鸣。
那老者早已从二人对话中,知晓陆温便是西北大将军陆祁之独女。
又见她武力非凡,深谋远虑,并非寻常闺阁儿女,见她勒马,自然也立刻勒停了缰绳,跳下马去,警戒四周。
盛飞鸾也下了马:“阿翁,怎么了?”
盛飞鸾话语毕,便听见几丈外的参天大树后,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
盛飞鸾听到哭声,心中一紧,起了恻隐之心,正欲拔腿过去瞧瞧,被陆温一把拦住。
“前方有诈。”
盛飞鸾一惊,连忙紧紧攥住陆温的胳膊。
陆温本欲跳上树梢枝头,那上头视野开阔,好叫她看清究竟有几人埋伏,叫她这样紧紧一攥,反有些不便了。
陆温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下究竟不忍,留她一人担惊受怕,揽住她的腰肢,轻轻一点,飞跃而起,立在那参天古树的枝桠上。
盛飞鸾怕极了,紧紧握住陆温的手,掌心渗出许多汗液。
陆温挑眉:“郡主恐高?”
盛飞鸾死死闭眼:“有……有一些。”
陆温道:“郡主睁开眼睛,才知道下面埋伏了多少人。”
盛飞鸾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复心绪。
她睁开眼,树脚下一块红红的锦被,一个婴孩被裹在襁褓中间,连眼睛也挣不开,哭声格外嘹亮。
“只看到了一个孩子。”
陆温低声道:“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孩子哭声嘹亮,若是被人丢弃林中,饿了许久的,总该虚弱些,啼哭时,也该孱弱嘶哑。”
盛飞鸾一愣:“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只是个陷阱。”
“郡主还看见了什么?”
那孩子啼哭不止,听的盛飞鸾揪心似得疼,可即便这样,她对陆温的信任,已大大盖过了对这孩子的怜悯之情。
她极力从脑海中摒除那孩子的哭声,双眸瞪的大大的,果然见远处灌木丛中,似有雪光剑影,一掠而过。
她心头一惊,霎时冷汗沉沉,指去那处:“那儿有人……”
陆温淡声道:“郡主,杀人,你已经会了,接下来,要放弃仁慈。”
她说罢,那花甲老者,许是被他们发现,气力不支,一路相逼,竟是被逼入陆温所倚树下。
“女公子,是老头子没用……”
而后灌木从中,数十山匪一跃而起,剑尖横指老者枯瘦的脖颈。
陆温立时跃下树梢,将老者护在身后,剑指前方,眼神凛冽刺骨,声色寒凉清冽。
“我乃前往北弥和亲的昭和郡主,西北大将军陆祁之女。”
“谁敢阻我前行,便是两国战火重燃的罪魁,你们,担得起吗?”
许是这些山匪见陆温功夫不俗,又许是听闻过陆祁之名,竟都立于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