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位高权重,她不敢怪,三位大人滔滔权势,将她性命掌于其中,她亦是敢怒不敢言。
思来想去,只有她这个卑贱的罪妓最好拿捏,也只有她,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盛飞瑾气的浑身哆嗦,反驳道:“若不是你!我怎会误伤了三殿下!”
陆温知她心思,淡淡一笑:“佛家万事讲究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因果轮回,自作自受。”
长赢眉头一皱,举棋的那只手,终究动作缓了些,局势已落下乘。
郑引渠目光沉沉:“怎么?怜香惜玉了?”
长赢连忙跪地伏拜:“是奴才技艺不精。”
他一听,嘴角一挑,冷嗤一声:“来人,给我把那陆家女也扒得只剩一件。”
陆温顿时心头一震,眉头紧锁,只觉两两弈棋,只是那长赢落了下乘,便破了规矩,好生没道理。
但旋即她平复如常,俯下身子拜倒:“奴婢自己来。”
她一层一层脱去外裳,里袍,露出自己的素色衬袍。
前十六年,她身份贵重,日日山珍,而入教坊司的这一年,又经久受阁中风月调教,以珍珠香粉覆面,以牛乳浸泡全身。
一身肌肤养的细滑紧致,莹洁如白玉,单单只是露出的那截修长腻白的天鹅细颈、细滑又隐约销魂的锁骨,便足以叫众人看怔了去。
郑元松斜斜靠在卧榻上,勾了勾唇角,眉眼含笑:“还是我儿心思灵巧,长赢,这下你是让子,还是不让了?”
长赢默了半晌,指尖扣住一颗棋子,久不落下。
陆温抬眸望向他,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的幽暗深邃,仿佛真的在沉思斟酌。
谁会因受辱之后,立即拔剑自刎,谁又是真正的淫荡无耻,即便衣衫尽褪,也能不动如山。
而结果,显而易见。
他苦思良久,终于啪嗒一声,扣下棋子,而那棋分明是一杀招,封死对方棋路,结局已定。
她眉目淡淡,指尖抵在腰侧作势要褪衣,却适时开口:“无趣。”
郑元松眉头一挑,好奇道:“怎么个无趣。”
陆温淡淡道:“输赢都是无趣,差距如此大,我看就是比上一百回,郑大人也只有输的份儿。”
这话很是不给郑引渠面子,他神色大变,厉声道:“我分明两胜一负,你莫非瞎了不成!”
他虽面上言语不让,实则心如明镜,色厉内荏。
分明长赢稳占上风,却不留痕迹,偶偶让子,如此行了三盘棋,虽是义子得胜,郑元松亦觉观之无趣,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那,怎么算有趣?”
她的眼眸清冽,眉目间清幽淡然,没有露出分毫颤栗惊惧:
“不如,我与郑大人下一场,若我输了,自愿解衣相迎。”
桂花浮玉,夜凉如洗。
侍从捧了一盏灯来,飘忽的灯影,映在她雪白的容颜上,浮光霭霭,暮影沉沉。
长赢垂眸看她。